第一百二十五章 誦經驅禍(3 / 3)

端木玦握緊了慕容霓裳的手,輕輕地用指腹摩挲著她手腕上的那道疤痕,“不要隻是叮囑朕,倒是你,一個人身在護國寺要學會照顧自己,雖然護國寺是皇家的寺廟,可是還是寺院,不必在宮裏舒服,所以有任何的不適都不許忍著,若是實在不想在護國寺留著了,就回宮來,那個欽天監主簿的狗屁鬼話,朕是一點都不相信!”

慕容霓裳淺淺一笑,她其實最擔心的還是端木玦的意誌力,說是送新人進攻也罷,還是趙芷嫣之流也好,終歸是美女的誘惑,端木玦正值盛年,怎麼可能對美女不動心,若是這次她離開了八十幾天,端木玦很可能寵愛她人,待自己生產過後,又是很長一段時間要恢複身體,不能侍寢,有給了她人鞏固地位的時間,況且生了孩子之後,她能否再像少女一般拴住端木玦的心還是個問題,現在想起來,她也是大意了,給了汪太後可乘之機,自己不在宮裏,竟然沒有一個可以緩解這段時間的備選人,慕容霓裳不由得臉上淡淡哀傷的歎了口氣。

“怎麼了?”端木玦問道。

“沒什麼!”慕容霓裳起身,將自己一直貼身帶著的一塊玉璜放置在了端木玦的手心裏,那是一小塊羊脂白玉的鳳凰玉璜,慕容霓裳從小便帶在身上,所以交到端木玦手裏的時候還帶著她的體溫,“皇上,這塊玉璜是臣妾從小戴在身上的,玉璜在古人眼中是定情的信物,六郎是冬妹的良人,見此玉璜便是見到冬妹,望陛下在這漫長的八十幾天裏不要忘記了冬妹可好?”

端木玦看了看手中的玉璜,又看了看麵前凝眸看著自己的人,深深地點了點頭,說道:“冬妹,你又何須害怕呢!不過是八十幾天而已,朕又怎麼會忘記你!”端木玦複又將人緊緊地抱在懷裏。

真情也好假意也罷,至少這是端木玦的一句承諾了,盡管慕容霓裳深深地知道,端木玦的承諾向來是比風還抓不住的空氣,可有總比沒有的好,她開始祈禱,祈禱那塊小小的玉璜能夠讓端木玦不至於在美女在懷之時將自己忘得一幹二淨,慕容霓裳將玉璜結在了端木玦的腰間,口中喃喃的說道:“君當做磐石,妾身為蒲草,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

馬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怕顛簸了裏麵的皇後,所以趕了一上午的路才到了護國寺,依舊是蒼鬆翠柏中古寺洪鍾,枯木大師率領弟子在門外等候,慕容霓裳在端木玦身後下馬,這護國寺她不是第一次來,卻每一次都是印象深刻,這位站在門口迎接自己的枯木大師,他是唯一一個能夠看得透自己的人,包括前世今生,包括喜怒哀樂,包括所作所為,慕容霓裳站在他的麵前很想知道,這次枯木倒是會如何的規勸自己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大師,皇後身懷六甲,需要精心的照拂,麻煩大師了!”端木玦對枯木大師的為人相當的敬佩,枯木大師在佛法與禪語方麵當之無愧龍止國第一人,枯木大師隻是雙手合十,說了一句,“阿彌陀佛,皇後自有天佑!”

按照龍止國的規矩,皇帝除非出宮巡視,否則是不允許離宮一天以上的,所以端木玦必須在宮禁之前回宮,慕容霓裳在漆黑的夜色中,借著百餘名侍衛通明的火把看著馬上的端木玦,覺得他是那樣的英姿勃發,眼睛裏流露出對自己不舍得情感,不知道麵前這個現在還對自己不舍得的男人,是不是在八十幾天之後還是這個樣子,慕容霓裳似乎從現在開始就開始有些擔憂了。

“陛下,雪夜行山路,要極為的小心,這顆夜明珠戴在身上吧!”慕容霓裳將自己身上的第二個寶貝交給了端木玦,那是一顆東海的夜明珠,端木玦賞給她的,端木玦拿在手裏,果然是半裏之內如若張燈,卻還是依依不舍得樣子,管密上前勸了一句,“皇上,再不走趕不上宮禁了,天已經全黑了!”

端木玦拉起了韁繩,目光卻未離開慕容霓裳的臉,還是狠心的一夾馬腹,策馬而去,隻留下銀色的雪花和那身後百餘名衛士的馬留下的殘雪。

“娘娘回去吧,夜深風冷,山裏可不比皇宮!”輕雪怕慕容霓裳受風凍著,連忙上前攙扶了她一把向回帶,慕容霓裳也不想再看那早已經望不見的身影,轉身回了護國寺。

給她打掃出來的一件禪房是經過精心布置的,連門檻都被鋸掉了,裏麵放置了兩個火爐,床上的錦被也是堆疊了好幾層,屋子裏除了床榻、桌子,還有一尊佛像,一隻木魚,一個墊了幾層墊子的蒲團,慕容霓裳無需出去誦經,隻要在屋子裏就可以了,左麵的一側盡是林立的書架,上麵不僅有經書,還有一些詩詞文集,想必是精心囑咐了的,就怕皇後無聊,用來打發時間。

慕容霓裳趕了半天的路,下午又跟著端木玦上了香,折騰了一天也想早早的睡了,便卸了釵環首飾洗漱了一番,輕雪在正房外有一個小單間兒,可以陪侍,小奴怕她冷,便又抱了一床錦被來,慕容霓裳看了看這青燈古佛的環境,倒也是心靜了不少,在此處安胎,似乎也比在宮裏要安全得多,門開合之間便能看見院子裏層層疊疊的梅林,花開的正好,似乎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清淨過了,比那柳夢璃的清寧宮還要清淨幾分。

“輕雪,門外的梅花都是些什麼顏色的?”慕容霓裳一邊喝安胎藥一邊問道。

“白色的、紅色的、還有的是綠色的,什麼顏色的都有!”輕雪整理著被褥答道,“明天奴婢便到院子裏采摘幾株回來,拿水養在瓶子裏,娘娘不是最喜歡梅花和茉莉花了!”

慕容霓裳看著那梅樹在風中搖曳跳舞,何等的自由,又何必困在瓶子裏,留在屋子裏,便說道:“罷了,好好地梅花,折下來都糟蹋了,就讓它們開在外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