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媛腦子裏飛快的過著這些可能的時候,趙芷嫣和汪太後已經商議了方案,“媛兒,你覺得如何?”見汪媛始終沒出聲,汪太後便問道。
“好狠毒的手段!”汪媛看著趙芷嫣銀牙緊咬的說道。
趙芷嫣知道怕是汪淑妃早就懷疑了這一步棋,沒錯!這個叫做以作的殺手的確是給汪媛準備的,趁著北上避暑途中行刺,一旦汪媛死了,她就能夠成為汪太後唯一的籌碼,身價瞬間會翻幾十倍,而屬於汪媛的寵幸也都會疊加到她的身上,甚至因為汪媛的死,皇上為了安撫汪氏一族,會給予更多的恩寵,到時候她就能夠誕下皇子,也無需擔心外人搶奪了!
“姐姐覺得是不是心裏涼的很?沒死的話,可真的是可惜了!”趙芷嫣一語雙關,有意的嚇一嚇汪媛,看她日後還敢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自己。
……
皇帝出遊自然是舉國之大事,幾乎所有的百姓都期望著能夠一睹龍顏,更何況這次出遊還帶著皇後,帝後一同南巡,不僅龍城的百姓,凡是禦駕所經過的地方,無論官員還是民眾一早就做了精心的準備。
慕容霓裳身著粉色冰鮫紗的襯裙,外罩淺紫色的冰紗,明黃色的外裳宮裝,領口繡著一隻金線的鳳凰,在陽光下熠熠生光,長裙上的裙邊上是六朵盛放的牡丹花,寓意國色天香,腕上是一對金色的絞絲手鐲,雕著鳳凰的圖騰,飛天髻、金鳳釵、耳朵上是一對兒西藏土司進貢的耳環,曾在佛堂中供奉七七四十九天。
慕容扶著瑞嬤嬤的手登上十六人抬的轎輦,四周為了涼爽已經將紗簾和內部的綢緞煉都用龍鳳環掛了起來,車頂掛著福壽銀鈴,一起轎就發出玲玲的響聲,坐在慕容身邊的端木玦簡單得很,頭戴白玉冠,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足夠威儀天下。
為了展現天家氣象,端木玦並沒有下令封道,而是準許百姓沿街跪拜,這無疑大大的增加了危險性,也給天左將軍沈義瀾添了太多的麻煩,作為這次南下的侍衛長,他負責起所有帝後的安全事宜,此時放在其他人手裏,恐怕端木玦也是不放心的,也隻有令敵國聞風喪膽的天左將軍,才能擔起重任。
輕雪為慕容準備了一塊遮麵的紗巾,可以防止熾熱的陽光照在臉上灼傷皮膚,可慕容出龍城之前都沒有帶上,即使淨水灑道,黃沙鋪地的路麵揚起了灰塵,她亦是沒有帶上那鑲嵌著紫水晶的漂亮麵紗。
“這麵紗如此的漂亮,為何剛才沒帶上?灰塵那麼多?”端木玦出了龍城,進入郊外後方才問道,慕容奉了一杯茶給端木玦,答道:“天子的臣民都盼望著能夠借著皇恩浩蕩看一眼帝後的真容,若是臣妾用這麵紗遮住了臉龐,就算是再名貴的材料製成,也是不遂人願的,為何要傷了百姓的心思呢?更何況天氣晴朗,臣妾也想感受一下這宮外的光芒。”
慕容霓裳的回答顯然讓端木玦很滿意,他一個皇帝都做到了能夠讓天下的臣民觀看,難不成一個皇後就看不得了,沒想到慕容霓裳的心思和他倒是一拍即合,大大方方的沒有這起麵紗來。
“一會兒先到護國寺上香,你身子今天不舒服,就不用進去了!”今天一早上管密便拿了敬事房的朱砂筆來,說是慕容皇後的小日子來了,端木玦在她的綠頭牌上點了一點紅,可她倒是會趕日子,偏偏碰上出行,怕是在路上就要遭不少的罪。
“臣妾遵旨!”慕容霓裳看著端木玦進了護國寺去上一炷平安香,而她則坐在轎子裏,太陽漸漸地升高,歲還沒到最熱的時候,可這折騰著,慕容身上也出了汗,還好瑞嬤嬤有遠見,裏麵襯了汗巾,慕容拿起畫著美人的團扇輕輕地打著扇子,看著最前頭有一匹白馬自己在悠閑地吃草,那是沈義瀾的坐騎,始終來來回回在整個隊伍移動著,他陪著端木玦去進香了,就隻剩下了馬,慕容記得上次在鳳臨宮與他一麵之緣。
“你過來!”慕容霓裳叫過來旁邊一個隨行的小太監,指著前麵的白馬問道:“那天左將軍的坐騎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的話,那匹馬叫做輕影,是陛下賜給天左將軍的汗血寶馬!”
汗血寶馬還有如此雪白的毛色,沒有一根雜毛,而且俊俏非凡,慕容不禁有些感慨,她雖懂一點馴馬的東西,如吹響哨,喚馬等等,可都是些皮毛,若是驚了隊伍可就不好了,等到了休息的行宮,自己可以私下裏騎一騎那俊俏的輕影。
端木玦帶著一眾侍衛出來後,沈義瀾一直將端木玦扶上了轎輦,慕容在轎簾被放下之後,隔著明黃色的簾幔說道:“沈將軍,本宮十分喜愛你的馬輕影,等到了行宮的時候,能否騎一下,看一看這汗血神駿到底有多神奇!”
沈義瀾抱拳回稟道:“娘娘,輕影桀驁不馴,終生隻認一個主人,已經認了微臣,恐怕就算是娘娘,也無法動容那畜生半分!”
慕容就知道那種精貴的馬是有怪脾氣的,有些遺憾的說道:“那就算了吧!”
禦駕繼續啟程一直向前走,直到出了龍城的郊區,離著皇權的位置越來越遠,而端木訣在慕容霓裳的眼裏也愈發的不像個皇帝,隻見他將手伸出了轎子,摘了一朵小野菊花,嗅了嗅戴在了慕容的頭上,端詳了一番說道:“比那些金釵都要好看。”
慕容掩嘴笑了,嬌嗔的說道:“陛下,禦花園裏的花草可是舉世無雙的,如今見了這不常見的野花,卻覺得世間難尋,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生了呢?”
端木玦聽得出慕容在逗他,可也不生氣,隨意的靠在了扶手上喝著茶,好久不出門了,這一出來又覺得自由了幾分,當初做太子的時候經常四處微服私訪,現在再私訪一次,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做太子之時,端木玦曾經騎著自己的白雪神駒,帶著一個沈義瀾遍遊川陝之地,體察黃河泛濫後的民情,經曆過刺殺、露宿、劫匪……雖然驚險可要比現在美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