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女,諱霓裳,鳳儀殊色,德言令佳,秀外慧中,柔嘉得體,亭亭初成。朕承天意踐祚大統,奉上之命,求賢玉宇,特賜慕容氏天恩,召入宮闈尊崇後宮,領眾妃之首,率天下之表,禦駕內外,望母儀天下輔佐宇內,欽此!”
慕容扶著喜娘的手向合歡殿內走,看不見,卻聽得見冊封寶冊的聖旨,心裏不免輕笑,看來他能編出來的也就那麼幾句話,也沒什麼花樣,前世今世演戲時也就那麼幾句詞。
“娘娘小心門檻!”喜娘適時地提醒,慕容心裏明鏡兒一般,這合歡殿通往共有九道門檻,前世與他成親時自己緊張,絆了一下,成了宮中一段談資,說新皇後到底年紀小,不登台麵。為此,她成婚後還特地的閉著眼睛讓輕雪和漫雪帶她來又走了一次,數清了,也沒再絆著,現在想想,當初可真是像他說的——夠傻!夠天真!
當喜娘將她手中的玉如意拿走換成一個沉甸甸的寶瓶時,慕容霓裳知道,此時端木玦已經站在她的身邊了,不知道還是不是那身打扮,黃赭相交的喜袍,襯得他腰肢挺拔,風采奕奕,衣袖上的九天飛龍莊嚴威儀,紫玉的發冠、腰帶,氣宇天下無雙,可又怎樣呢?她不會再像個小姑娘一般,看一眼後都心旌搖曳,甚至都忘了自己剛剛是多麼的不願意。
“一拜天地!”
禮官唱和,慕容鄭重的跪下磕頭,額頭碰地發出‘咚’的一聲,心裏發誓,“這一磕我慕容霓裳發誓,有我在一日便保慕容一族穩立朝堂!”
“二拜列祖列宗!”
又是一聲額頭碰地,“這一磕,我慕容霓裳發誓,從此鳳儀天下,震懾六宮,絕不任人宰割!”
“夫妻交拜!”
被挪了挪身子,慕容霓裳對著端木玦重重的一磕,心中發出最後一個誓言,“我慕容霓裳起誓,與端木玦恩斷義絕,死生不共戴天!”
“禮成!送入洞房!”
先是坐帳,再結發,直到喜娘柔聲的說道:“請陛下用喜稱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門外不似一般人家辦婚禮有人偷看新婦,隻有高唱賀詞的喜官,內殿安靜的連計時的水滴聲都聽得見,大概屋內的喜娘都在等著看新皇後吧!
端木玦接過鑲金綴玉的喜稱挑起了蓋頭,慕容氏嫡女,他早有聽聞——眉飛入鬢,春水含情目,冰肌雪膚,人麵桃花,扶風弱柳,楚腰盈盈一握,可掀開蓋頭的那一刻,端木玦還是癡愣了一下,因為比他能想象到的風華絕代還要傾城傾國,光是那一張穠纖合宜的瓜子臉就會讓任何一個男子都有一種衝動,去伸手掐上她的小下頜,偏偏那朱紅的唇嘟嘟的嵌在那裏。慕容宇,你可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端木玦臉上帶著溫和的滿意之色心裏卻是冷哼,這是想用美色來蠱惑他?
可那樣一雙眼睛……端木玦在看過去時有一種被點了穴道的錯覺,很像是夢魘住了身體。冷漠、疏離,到底誰傷了她的心,碎了她的夢,能有這般的哀傷和心灰意冷,冷的端木玦徒生一股莫名的怒火來,她還委屈了!若不是非要將她塞進宮,夢鳶也不會死!
“請皇上皇後行合苞之禮!”喜娘的話打斷了端木玦的思緒,他方才反應過來,顧著氣她喜稱一直都攥在自己的手裏。
手臂相交環繞,呼吸相聞,多麼旖旎的一個動作,她還記得當初自己因為貼的他這樣近心若小鹿亂撞,而此刻,慕容大方的對上端木玦的目光,旖旎的交杯酒顯得那樣勢均力敵,才是帝後應該有的狀態。
她才十五歲,玲瓏嬌柔的身體還沒完全的長熟,一剪秋水隻看過來一眼就讓他心裏一跳,可端木玦還是端木玦,一個繈褓之時就被扶上太子之位,踩著一步步的奸詐狡猾,明槍暗箭,狼子野心登上這九五之尊寶座的人,他會因為一個小姑娘的目光而警備到全副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