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的。

一紙婚約的交易。

無關愛情的。

這與她曾經日日夜夜想要的婚姻並不現實。

在牧傾的記憶中,她的愛情史都是滿點汙點,沒有什麼真實的美感度。婚姻更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如果在父親與母親沒有離婚之前,要與她談情說愛,可能那時的牧傾也都是熙然而然。

現在出現了這一場突然而降,無關愛情的交易,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的過的。

確切的是說這種事情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是很罕見的。

不過她也知道,時欽城想要的是一場有名無實婚姻,他為的隻是敷衍父母,敷衍他的長輩,這一種孝心實則是糊塗的。

可是作為一個軍人,時刻都得為自己的安全著想,他們的父母想要的隻是子孫平安而已。

她理解,可是婚姻對於她來說,合適嗎?

牧傾嗤笑,沒有什麼合不合適,她都不計較愛情了。

嗬。

愛情什麼的,在她的十八歲就已經消失了。

記憶突然湧了過來,牧傾好像是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陽光明媚。

碧綠的高大的灌木叢在陽光下的花園裏來回擺動,微風拂過,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濕潤的氣息。

那時的十八歲的牧傾是茫然而又沒有任何追求的。

白白嫩嫩的她一趴下來,整個身體上肥碩的肉體堆積在一起,像一個大的肉丸。

很是有一點讓人不以言喻的味道。

當時的陽光很暖,是個很合適睡懶覺的時期,牧傾當時不叫牧傾,而是牧傾城,傾城之姿的傾城,而這個名字卻是像個諷刺。

她沒有傾城之姿的外表,也沒有魔鬼一般的身材。

她有的隻是很好的胃口,還有一個肥碩的身體還有比平常女生大一倍的力氣。

教室鈴聲突響。

少男少女立刻從桌子上解放出來,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而每一個地方總會有不合群而又不被看好的人。

牧傾城就是其中一個。

“牧傾城,別走神,你還要不要自尊心,沒有人會像你這樣胖的。”前方的同桌突然回過頭來,手中的一大半的試卷晃花了眼。

而叫牧傾城的女孩從桌子上把頭抬了起來,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幾分小奶狗的濕漉漉的表情,甚是讓人喜歡,但是接下去入眼的便是她的雙下巴。

完全把那一份美感給深深地破壞了。

牧傾城抬眸看了看那人,麵色不改,“餘衍,我好困,我想睡覺。”

“睡覺?這是什麼時候了,牧傾城不會是我拒絕了你,你就故意跟我作對的吧。”前方的男子梳了一個側分劉海,墨眉如畫,一雙丹鳳眼眨了眨裏麵流露出一絲嫌棄的模樣。

牧傾城的身子一顫,隨而緩緩抬起頭,目光清澈,“你想多了,我喜歡的那麼多人不可能因為你一個人的拒絕而傷心的,你想多了。”

餘衍眉頭輕微一蹙,看著眼前的女孩的目光沒有一絲的波瀾,心中不知道為什麼湧起一絲不耐煩,她說的太真,他都找不到一絲反懟的理由,隻是如果找不到反懟得的理由就不是毒舌老大了。

“就你長得跟豬似的,還像那麼多男人寫情書,真不知害臊,想想都替你爸媽難過,怎麼就生了你這樣的一頭豬。”

字字珠璣。

每一句話就像刀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血流成河。她沒有動作,看了他一眼,隨後默不作聲的挪著自己肥碩的身體走了出去。

餘衍坐在位置上麵色難堪,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同桌在一旁低聲嘲笑著牧傾城,一聲附和著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心裏不由一陣煩躁。

他看了看同桌還在笑,眉目一冷,“笑什麼笑,那邊托這個黑頭,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旁邊的人一愣,剛想說什麼,可能感覺到餘衍的心情不好也就壓下去了。

隻留他一個人在座位上。

很快鈴聲響起。

牧傾城小跑了進來,頭上的汗漬如大豆一樣滑落,畢竟身材肥大,比較招惹別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回頭看著這個所謂的傾城之姿的“笑話”。

她忽略所有的人目光,坐在座位上,認真的看著手裏的信,上麵寫著對不起,三個大字晃了神。

“喂,看到了嗎?”餘衍拿著書擋住了自己的臉,回頭小聲詢問。

牧傾城點了點頭,神色自若,她已經什麼都不在意了,這一點什麼的都已經無所謂了。

而且餘衍說的很對。

她的腦海裏想到的都是剛才走出去的時候,原本隻是想要放鬆一下,後來被叫到了辦公室,老師帶著一臉不高興的眼神看著她,“你要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