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人掌指齊出,二三四五虎相繼委頓於地,已然斃命,隻餘羅大虎滿臉驚愕地拄刀而立,口中呼道:“你……你為何……?”
隻聽那人朗聲道:“羅家五虎,作惡多端,為害鄉裏,死不足惜。我已追蹤你們多時了,今日碰上,絕不能再放你們離去!”他這一喊使上了內力,聲音雖不大,卻蓋住了羅大虎的聲音。
羅大虎聽其言不善,知乞求無用,突地手中砍山刀飛出,擲向胡阿牛。那人忙飛身過去,用兩根手指接下了呼嘯而至的鋼刀。羅大虎傷人是假,逃命是真,趁那人救護胡阿牛的空檔,拔腿衝著嶺下飛奔逃去。
那人救了胡阿牛,見羅大虎逃走,也不追趕,隻道:“惡賊,便讓你再多活幾日!”
胡阿牛今日接連兩番惡戰,現下強敵或死或逃,真有再世為人之感,忙向及時趕來救了他們的那人稱謝不已。
問其姓名,才知那人姓李,單名密。
李密看年紀也隻二十五六上下,正值壯年,膚色微黑,頦下幾縷短須,一身書生打扮,手中折扇輕搖,儀表不凡。
李密道:“這羅家五虎作惡多端,我早有耳聞。隻是這五虎狡猾多計,我追其多年未果。兩位怎麼惹上了他們?”
胡阿牛剛要回答,花輕雨搶先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兄妹要到前麵的青牛鎮探親,不巧在這嶺上碰到了這夥惡賊。他們疑我兄妹身上帶有錢財,便來搶奪。其實我們山裏人家,除了幾件破衣,哪有什麼金銀。”
李密看了看兩人身上破舊的衣衫,不疑有他,道:“賢兄妹的這身功夫倒還不錯,不知師傅是誰?”
花輕雨道:“哪裏哪裏,山裏人哪學過什麼功夫,隻是些花拳繡腿,用來防身罷了。”
李密見她似有隱瞞,不再深問,道:“此處到青牛鎮還有一段路要走,要不要我送送兩位?免得歹人再來。”
花輕雨忙婉言相拒,隻道前方大路筆直,已往來多趟,料來無妨。李密也不再堅持,拱手為禮,身子隻一個起落,便蹤跡不見。
胡阿牛衝著他的背影道:“這李密真厲害,我看跟那個什麼孔神刀也差不了多少。”轉身又向花輕雨道:“輕雨,你剛才為什麼騙他說我們是兄妹?”
花輕雨笑笑,說道:“大笨牛,將來你就知道了,江湖險惡,爾虞我詐,可不能輕信任何人。快把這幾具屍體處理掉,我們趕緊動身。”
胡阿牛把四虎連同孫逵的死屍一個個丟進山澗裏,心裏默默道:“時間緊迫不能將你們一一安葬了。不過你們生前個個作惡多端,死後葬身獸腹,也未屈了你們。”
胡阿牛和花輕雨到達青牛鎮時,剛是華燈初上時分,街上仍有往來行人。二人不敢貿然現身,胡阿牛尋了一處隱蔽的所在,兩人直呆到月上中天,這才躡足潛蹤地向醉仙樓走去。
淨月無聲,銀輝傾灑。長街上一片寂靜。
胡阿牛背著花輕雨來到醉仙樓前,伸手一推大門,那門隻是虛掩,呀地一聲便應手而開。月光透門而入,隱約可見滿地打翻的桌椅,並不見人。二人閃身進門,將門隨後掩上。
花輕雨示意胡阿牛立在門邊不動,過了片刻,確信屋內屋外沒有任何動靜,這才讓他去把燈點著了。
燈光一起,兩人這才瞧清屋內的情形,隻見屋內一片狼藉,到處是打翻的桌椅,那幾個死去夥計的屍體也已不見。胡阿牛瞧了半天,並沒有其它的發現,壓低了聲音向花輕雨道:“你把那匣子藏在哪裏了?可不知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