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哪裏?”沈華年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莫小涵醉醺醺的聲音。
“我在寢室啊,你們聚會結束了?”沈華年坐在寢室的床上回答,屋子裏還有幾個男生,都是一起學習的同學,他們在一旁聊著天,打發著無聊的時間。
“剛剛結束,我和小西一起走的,才回到我家樓下,天太黑,一個人在樓道裏走,我會害怕,所以才給你打電話的。”莫小涵有些結巴的說著,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晰一點。一旁送莫小涵回來的好友,擔心的看著她搖搖晃晃打電話走遠的身影,最終還是忍住了送她上樓的想法,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和沈華年通過電話了,好不容易打通電話,自己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好,我陪你打電話,等你到家了,你就去好好休息,知道了嗎?”沈華年語氣平靜,好脾氣的對女生說。
幾分鍾之後,莫小涵終於走到了自己在五樓的家,慢慢地打開門,屋子裏很黑,父母已經睡下了,莫小涵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的房間,將自己摔在床上,但是手裏還是緊緊的握著手機,強打精神跟另一頭的沈華年繼續通話。
“我到家了,他們都睡了,也不說等我。”莫小涵說。
“那你也快點休息吧,我不跟你說了,等明天再打電話吧。”沈華年說。
“不行,你很忙嗎?”莫小涵不願意就這麼將電話掛掉,執拗的問。
“不是我忙,你不是喝多了嗎?你需要休息,等明天我再打電話啊。”沈華年解釋著。
“我沒喝多,我就喝了一點點,今天要是把電話掛了,明天再給你打電話,你就該說你很忙,沒有時間給我打電話。”莫小涵有些鬧脾氣的說。
“我確實是很忙啊,你也知道,我天天都得上課畫畫,一畫就得一整天,倒了晚上老師還留速寫作業,第二天還得早起,我睡覺都睡不夠呢。”沈華年有些不高興。
“我也是學畫畫的,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怎麼以前我學畫畫的時候,就沒有你這麼忙呢?咱們倆在一個地方學,老師都是一樣的,我學的時候,我也天天早起,我也天天都得畫作業,我也睡覺睡不夠,可是怎麼我就不會連給你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啊?你騙誰啊?”莫小涵的眼淚流了下來,大聲的質問沈華年。
不要說她蠻不講理,隻能說是沈華年的做法和借口太過傷人了。
莫小涵和沈華年認識是在初中,剛剛上初中的時候兩個人分在同一個班級,初中二年級的時候還被安排成了同桌,莫小涵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的沈華年,也許是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許是在變成了同桌之後,也許有可能是前世。
還有一百天中考的時候,莫小涵做了一件偉大的事情,也許在別人看來是丟臉的,但是莫小涵還是義無返顧的做了,那就是向心儀已久的沈華年表白。
那一天中午,莫小涵挑了一個人很少的時間,拿著寫著自己心意的小本本,猶豫了再三,還是走到了沈華年的麵前,將本子遞了出去。
沈華年笑著接過本子,打開之後,看到了裏麵的文字之後,臉上的表情就僵掉了,時間好像瞬間靜止了一般,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半晌之後沈華年將本子還給了莫小涵,隻是尷尬的笑笑,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莫小涵卻讀懂了這份沉默之中的含義——自己被拒絕了。
那天起,沈華年沒有再跟莫小涵說過一句話,也許是怕尷尬吧,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莫小涵也不敢輕易出現在沈華年的視線範圍裏,兩個人就這麼從好同學變成了陌生人。
中考之後莫小涵考上了家裏的高中,沈華年則重讀了,莫小涵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心裏很傷心,雖然兩個人都還在這麼個小縣城裏,但是莫小涵卻感覺自己再也見不到沈華年了。
於是,帶著這份傷心,莫小涵步入了高中的殿堂。
後來,在一次英語補習的過程中,莫小涵偶然發現沈華年竟然跟自己在同一個補習班,靠著和英語老師的好關係,莫小涵讓老師將自己和沈華年安排在一個時間裏補習,這次的補習讓莫小涵收獲了意外的喜悅,在補習的日子中,沈華年終於和她說話了,兩個人又變成了朋友,這一轉變讓莫小涵高興的差點瘋掉了。
以後的日子裏莫小涵會絞盡腦汁隻為了給沈華年發一條有趣的信息,就算沈華年在莫小涵的一百條信息裏隻回複那麼一條,就足夠莫小涵高興一整天了。
莫小涵就是這麼卑微的努力著,高二的時候因為學習不夠好,就選擇了藝術生,去哈爾濱學習美術,一去就得一年。前幾個月,在陌生的異地,唯一能夠安慰莫小涵的不是與家人打電話,也不是與朋友的信息溝通,而是沈華年偶爾好心情的給她發個信息或者打一個電話,每當那個時候莫小涵就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