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人人都在扮演上帝,審視別人的生活,而對自己,卻用另一個上帝來寬容。
時小念不願意當上帝,她現在就是螻蟻,別人可以肆意揉捏,在狂風暴雨麵前,她就是海麵上的一葉孤舟,隨時都麵臨著沉沒的危險。
這樣的境遇,她又怎麼可能會有太多的想法?
談婚論嫁?
別開玩笑了。
那首詩說得真好,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時小念沒有想到,自己隻是出來喝悶酒,竟然會遇到簡皓,這該是她的不幸,還是她的悲哀?
事情是這樣的。
她和徐寒風坐在一桌,徐寒風喝了那麼多酒,時小念滿意了,徐寒風喝得差不多了,輪到她自個,她學著徐寒風的樣子,也是打開瓶蓋之後一口悶。
這對男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是一個女人這麼喝酒,就顯得有些驚人了。
她喝完了一瓶,又要打開另外一瓶,徐寒風看不下去,他搶過時小念手中的啤酒說:“別喝了,再喝下去,一會兒估計得去洗胃了!”
時小念不肯,她抱著酒瓶不放手,酡紅的臉頰,滿嘴的胡話,她的眼睛裏一片迷離之色,她雙眼彎成月牙形,整個人看上去別有一番風情。
徐寒風趕緊把錢付了,他覺得不能再讓時小念這樣下去,喝了那麼多酒,他也有些暈乎,但是比起時小念,他算是好的了。
他想去扶時小念,但是坐在輪椅上的他,根本做不到。他隻好讓自己的手下來,他叫了兩個手下,一個人一隻手,架著時小念的肩膀走出大排檔。
而一走出大排檔,徐寒風就遇到了簡皓。
簡皓一大早就過來了,他本來是要來這邊確認一批貨的,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邊遇到徐寒風。
而徐寒風旁邊,那個喝得暈頭轉向的人,不就是時小念嗎?
看到這一幕,簡皓怒了,他直接衝上前,對著徐寒風的手下就是一頓猛打,徐寒風的兩名手下臉上都挨了簡皓一拳,他們剛要還手,徐寒風製止了他們。
他推著輪椅上前。
簡皓冷冷地盯著他,就像毒蛇看見自己的獵物一樣。
徐寒風一點所謂都沒有,他攤了攤手,朝簡皓問道:“簡皓,挺巧的啊,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簡皓目光冷凝,他惡語相向:“徐寒風,你要對小念做什麼?如果你這麼想死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徐寒風看簡皓有些氣急敗壞,他忽然覺得好笑。沒想到一貫自詡沉靜的簡皓,也會有這一麵。他見過簡皓發飆,這是第二次,而上一次,就是他為了王進進的事情去他家,直接廢了他兩條腿的事情。
這些徐寒風都記得,說不恨那是假的。但是又有什麼呢,反正現在時小念離開簡皓了,而簡皓又要和華曉芸結婚,他已經傷透了時小念的心。
所以,徐寒風很有把握,隻要簡皓不對他造成威脅,那麼時小念遲早會是他的女人。
而他以往做了那麼多,為了無非就是這個。所以,如果時小念真的可以成為他的女人,他甚至要感謝簡皓。
這麼說或許很荒唐,但是徐寒風此時就是這麼想的。
他臉上的笑容斂起,對著簡皓說道:“簡皓,你以為你和時小念還能像從前一樣嗎?你現在可以叫醒她,讓她清醒清醒,然後你也清醒一下,看小念會選擇你,還是我。”
徐寒風很自信,而他的自信令簡皓十分不安。他遲遲都沒叫時小念,因為他怕,他怕自己輸,他怕麵對那樣殘酷的現實。
他打心底不願意相信,他已經失去時小念了。
“怎麼,不敢是不是?不然我幫你叫醒她吧?”徐寒風推著輪椅上前,簡皓一手抱著時小念,另一隻手按著徐寒風的輪椅,他和簡皓四目相對。
四目對視的瞬間,空氣中仿佛有火花擦過,一股硝煙味悄然彌漫。
簡皓雖然怕時小念會選擇徐寒風,但是想再多也隻是想而已,說不一定時小念依舊愛他,她還是會選他。
抱著這個念頭,簡皓忐忑地叫醒時小念。
時小念一開始還暈暈乎乎,她想吐,但是吐不出來,這讓她感覺十分難受。
她聽到有人在叫她,當她睜眼,看見簡皓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自語著:“我怎麼會看到簡皓?嗬,他現在應該和華曉芸睡在一起才對。”
時小念的話就像一根針,狠狠地紮在了簡皓的心頭。簡皓緊緊咬著嘴唇,他扶正時小念的腦袋,焦急地說:“小念,是我,我是簡皓,我真的是簡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