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下班以後,剛要動身前往簡皓的家。小洋子又打電話來告訴他,簡皓住院去了,似乎病情加重了。
小家夥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時小念一邊安慰他一邊往醫院的方向趕,她好不容易來到醫院,向護士問明簡皓的病房在哪間,善良的小護士領著她進了高級VIP病房。
當然,帶路隻是一個借口而已,其實小護士想法很單純的,她隻是想再看一眼病房裏的那個高冷而又不失帥氣的男人。
誰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護士鎮定地在心裏告訴自己,她的原意是為病人家屬帶路……順帶看一眼帥哥,僅此而已。
時小念被領進了VIP病房,小護士駐足一會後便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順帶關上了病房的門。時小念掃了一眼病房,裏麵幹淨略顯空曠,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絲冰冷之意。
一張很大的病床,床上坐著一個男人,他正側著臉龐望向一側的窗戶,對進來的人視若無睹。他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窗外,露出一截弧度優美的脖頸,發絲垂在額頭,給人一種靜謐安逸的感覺。
時小念站在原地不動,她靜靜地看著他,簡皓一點反應也沒有,幾分鍾過去了,他仍然維持著那個動作,仿佛時小念並不存在一般。
被人這麼無視,時小念以為簡皓是病傻了,她不由舒了心。來醫院的路上她還在為上次拒絕簡皓表白的時候而心裏糾結不已,現在看這場景,她很自覺地忽視掉了那個疙瘩。
不愉快的事情,忘了就好,保不準簡皓根本就不記得他自己表過白的事情。
她很快就落落大方了,畢竟麵對一個病傻的總裁,其智商充其量隻是略高於普通人。時小念覺得自己一向就是聰明的代言人,所以她對自己的智商還是相當自信的。
“嗨,小盆友你好,你肚子餓不餓呀,要不要姐姐跟你玩過家家做吃的呀?”時小念好歹也讀過幾本外國的著作,她自然知曉國外的那一套增進人與人之間情感的交流方式。都說想要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增強親和力,就得配上一定的肢體語言。於是她伸出了手,慈愛地摸了一下簡皓的腦袋。
唔,手感很不錯,時小念有點小意外,她原先還以為是刺蝟頭來的。於是她又來回多摸了兩把,簡皓在她把手放到他頭上的一刹那,整個人的身體陡然繃緊了一下。
善良的小護士剛想再來打個醬油,當她打開門的時候,見到這一幕,整個人被雷得裏焦外嫩。她“咻”地一下關門,轉身淚奔八百裏。
說好的清冷……原來隻是一個假象,早知道她搶先摸一摸對方的頭了,But她錯過機會,失不再來了。
時小念轉頭,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話說,剛剛是有人來了嗎?
等她回頭,看到簡皓那清冷白皙的臉龐,她反射性地縮回手,訥訥一笑。
簡皓皺了下眉頭,然後又舒展開,露出了一個時小念看來毛骨悚然的笑容:“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麵了,小念。”
他那帶著一絲病態蒼白的俊臉上湧上了一抹紅暈,時小念想了想,現在還沒有天黑,也沒有太陽,適合出去草坪坐一坐,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於是她對簡皓說:“小盆友,俺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簡皓欣然應允,他這樣子,似乎真的忘記了他和時小念之間的不快一樣。
私人醫院的後院裏連個人影都沒有,倒是有幾隻蝙蝠在半空低飛,此外還有不知名的蟲鳴聲。時小念脫下鞋子,雙手枕在腦後,舒適地躺在柔軟的草坪上,她很想打幾個滾,但是怕被人看到,這念頭隻好作罷。
簡皓獨自一個人坐在草坪上,他的手裏抱著一堆的卷宗。遠遠望去,他保持垂首看卷宗的姿勢已經有半個鍾頭左右了。時小念覺得,要是簡皓以後不開公司了,去做個和尚也不錯,至少入定這門功課他做的不錯。
時小念閑得有些發慌,她起身,裝模作樣地踱步朝簡皓走過去:“簡總,你就不要假正經了,要真想工作的話,大可以到公司去,憑你這毅力,帶病工作絕壁可以獲得公司山下員工的感動,說不得今年感動中國最佳人氣獎的頭銜就能夠落到你頭上了。”
“是麼?”簡皓合上卷宗,他盯著時小念,語氣淡淡地說:“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認真,隻是忽然間有了工作的動力而已。在你沒來之前,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出現了,你既然都能夠重新出現在我麵前,我有什麼理由不帶病看卷宗?在我看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時小念:“……”
這算是人身攻擊嗎?
“我餓了。”簡皓對時小念說了一句,時小念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