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話想對柳妃娘娘說,還請娘娘移駕片刻。”他微微欠身,雖和他沒有什麼交集,不知他要對我說些什麼,但我亦不能拒人於千裏之外,很平和的點點頭。
跟隨著鍾玉良,我們來到南山的懸崖邊上,下麵是滔滔江水,我盡量保持和他一丈的距離,心裏總是忐忑不安生怕會發生什麼事一樣。
他站在懸崖邊上,雙臂環於後背對著我,盯著我看了良久,方才道:“北山那邊,有你的親人吧!”
我驀地一怔,隨後很老實的頷首應允。
他笑了笑,“老夫不知你到底是何人,亦不知你有什麼目的。但自從你出現後,皇上就如同變了一個人,皇後更是因為你,至今還被幽禁。柳妃娘娘,既然你是旻國人,自然應該生活在旻國,這裏,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
我癡癡的望了一眼對麵的北山,那邊,的確有我的親人,縱然他們死的死,滅的滅,卻不曾讓我遺忘。流雲,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我的親人。
“你未出現時,皇上和皇後的感情也不至於這般惡化。老夫也不知你給皇上吃了什麼藥,讓皇上甘願替你開罪。那夜倘若不是因為你,我們預先計劃好的偷襲也不會半途而廢。皇上是何等精明之人,怎會在那樣一個緊要關頭會因身子不適避而不見呢?這些,大概也是因為柳妃你從中作祟。”他淡淡的道來,其實我也曉得我當時那樣做的確是很不妥,但當時情況緊急由不得我去思考,鍾玉良是莊子的得力手,即便莊子為我將此事壓了下來,又怎會騙得過鍾玉良的眼睛。所以,現下他說的這些,早在我的預料之中,我不感到奇怪。
見我並不解釋什麼,他繼續娓娓道來,“其實那夜的偷襲也隻是一個謀算而已,你以為我們真的會偷襲旻軍嗎?”一聲不屑的冷笑,陰霾之氣渲染在空中,“皇上隻是想證實你到底是不是旻帝的宸妃而已,雖然他一直懷疑,但卻無法確定。不過那夜之事,他肯定了你就是旻帝的宸妃。”
頓時一愣,我呆呆望著他,莫非,思玉並未出賣我,而是,而是...可莊子是從哪裏看出,以至於開始懷疑我是旻國的宸妃的?這點,我實在想不通。況且,讓這鍾玉良知道我的身份後,難免不會用我去要挾流雲。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鍾將軍,事到如今,我也並不隱瞞,我雖是旻國的宸妃,但是我與旻帝已經毫無關係。”這句話出口後,才讓我覺得很多餘,的確,誰會相信呢?更何況是氒國的大將軍。
“要老夫相信你和旻帝毫無關係,老夫實在做不到。但是要老夫相信你是旻國的奸細,老夫或許還會相信。”他後麵的這句話,讓我不由的升起一陣害怕之意,他這話,分明是認為我是旻國派來的奸細。
真是諷刺,我何時又變成了奸細。
“鍾將軍!”我試圖再去解釋什麼,卻被他厲聲打斷:“老夫決不允許皇上身邊有旻國人,就算你不是奸細,老夫也不允許。老夫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他陰冷的目光直射於我,並步步向我逼近。
他要殺我嗎?我心裏除了害怕,唯一能思考的就是這句話。跺跺往後退去,眼下四處無人,我真後悔跟他來了這裏。現下想跑,都是一種奢望。
雖然,他的確是誤會了我,可現在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而且,他也不會聽我解釋。
“鍾將軍,倘若沒事,我先回去服侍皇上了。”我話一轉,轉身就跑。縱然,我不認為我能跑得掉。
一道身影躍過我頭頂落在我跟前擋住了我的去路,待我反應回來時,他的手已經死死扣住我的頸項,並將我步步移到了懸崖邊上,“柳妃,為了皇上,為了氒國,老夫隻能如此了。”
“鍾將軍,你不能殺我,皇上一旦曉得,會怪罪你的...”我哀求他道,我也不想死,隻因還有很多事我還不曾放下。
他嘴邊勾起一絲弧度,怒視我的眼神愈發深刻,“你放心,你死了,皇上就算追查此事,也沒人知曉。”話才剛落,他就鬆開了扣住我頸項的手,微微推我一把,我的身子頓時掏空,重重的往懸崖下墜去。
我要死了嗎?雖然我經曆過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情景。可這次,卻沒那麼好的運氣了,掉入滔滔江水之中,連個屍首都尋不到,或許,這是我注定逃不過去的。
雙眸很平靜的微微合上,很奇怪,眼前浮現出的卻是皓軒的模樣,為何,在我將死之時,看見的,卻是皓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