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塵冷冷看著君邪影,絲毫不肯示弱的眼神卻早已將他內心不堪出賣無疑。這般盯著許久,見陸昭純也是一動不動盯著自己,嘴角動了動,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君邪影,不要再做無用功了。今日你注定跑不掉。還不如早點俯首認罪,也免得在眾人麵前連最後的尊嚴都不剩。”僵持許久,君逸塵隻得道出這樣一句,卻隻是針對君邪影目前的情況,道,“我和皇兄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你若識相,就放了她。”
“哼,要我放了她?”君邪影手上力道更大,顯然是為了跟君逸塵唱反調。眼睛冷邪地透出幾分危險,後相當無所謂地開口道,“君逸塵,我知道我今日躲不過也逃不開,但那又怎樣?反正都是一死,我自然也不能讓你們好過了。”
說罷,另一隻手忽然凝聚出一股真氣,不懂武功的人自然看不出什麼,可對於一旁的幾位高手來說,卻並不陌生。君家男子總會在幼年時便服用一種天蠶氣蠱,雖說也是從南疆之地流傳而來,可經過高人點撥後,不僅去除了一切毒性反而還易於男子休學武藝。是以,不管是君祈羽、君邪影還是君逸塵,都在剛出生時,被注入了天蠶氣蠱的引子,而隨後待年紀長到五歲之際,便開始服用蠱丸,以此來強壯身體,補充內氣。
而君邪影此時凝聚出來的真氣便多是由體內天蠶氣蠱所凝聚發出的,此股氣韻極陰極寒,帶有相當霸道的力量,若是被陸昭純全數接下,隻怕下一刻便會經脈凍結,冰裂而亡。
說時遲那時快,在君邪影凝聚真氣的空蕩,君逸塵二話不說便提起相應氣韻向著他打去。速度之快,用力之猛完全跟適才不同。君邪影因著武功尚在君逸塵之下不敢硬聲接招,於是硬扯著陸昭純的脖子便向後方撤去,絲毫不管手中人已經快被自己的動作弄到窒息。
然而他想逃又怎會是那般簡單,慕少傾、無邪、清風三人正在外圍找尋空蕩,見此機會,便不約而同齊齊出手,向著君邪影撤退的後路包圍過去。
前有追兵後有猛虎,如此境況是君邪影不曾想到,心下歹念一生,便再也不管自己會怎樣,而利用手中僅存之氣,向著陸昭純的心脈打去。
觥籌交錯間隻見君邪影忽然放開了禁錮陸昭純的手,而隨後臉上浮起的邪笑頓時讓麵前君逸塵心慌不已。隻見清風手中黑色氣韻大放,在悉數擊打於君邪影後背處時,也頓時將他推出了不少距離。
而君邪影等得便是這個時刻,不管自己即刻被震斷的心脈,手中寒氣瞬間凝聚,不偏不倚地吉上了陸昭純的後心房。然這並不是結束,因著這兩方推搡,陸昭純猶如一個破布娃娃般被慣性牽引直接衝至了君逸塵的麵前。
看著君逸塵手中氣芒因著收回不及隻得變換位置的動作,陸昭純忽然間一笑,便如此紮實地又在自己肩胛骨的傷口處,擔下了這一攻擊。而隨後,一口汙血噴出,直接染髒了君逸塵絹白袍子的心口位置,也順便,震撼了他的心神。
絲毫不管身後君邪影的死活,君逸塵立刻張開懷抱將陸昭純緊緊攬入懷中。然此刻所有的動作不過就是欲蓋彌彰罷了,看著她口中不斷湧出的汙血,手忙腳亂地替她擦拭著,卻不見好轉。
越來越多的汙血噴出讓君逸塵亂了心神,一邊重複著剛才的動作,一邊顫抖著聲音呼喊道:“純兒……純兒!純兒你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你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我……”
陸昭純此刻意識遊離已經完全聽不到周遭的一切,迷茫雙眼隻剩下一條縫,像是嘲諷般地看著君逸塵不斷擦抹著自己口中湧出的鮮血。
忽然覺得這一幕太過可笑,那個一直利用自己的人竟然會這般在乎自己的死活,那一開始,又為什麼要將她置身在如此境地?
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陸昭純原本耷拉下來的手忽然慢慢抬起緊緊抓住了君逸塵的袖子,那般用力甚至想要劃破對方血肉的動作終於讓君逸塵停了下來。看著對方終於定在自己臉上的眼睛,心中忽然一痛,隨後,卻見陸昭純咧嘴笑了。
是的,那是笑,嘴角上揚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個笑容太過刺眼,讓他心中不適的同時甚至想戳瞎自己雙眼的衝動。
“君……逸……塵……”陸昭純的嘴角輕輕浮動,叫著麵前男子的名字,目光卻越來越渙散。唯餘那緊緊抓住對方衣袖的手還尚有力氣,那般刻骨,那般讓人意想不到,“我終於……不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