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剛才受了慕少傾的嘲諷而心中有了想法吧,陸昭純沒想到上官錦會在這個時候倒戈,不由得心中焦急萬分。然而不給她回答的機會,身後慕少傾卻冷然開口,語氣與之間一如既往,甚至更甚。
“你所做之事是應該被眾人讚揚或者津津樂道的嗎?還是你覺得,對於你紅杏出牆的行為,我們不應該對你抱有白眼,反而應該給予你鼓勵,覺得你是我們的榜樣?”說著,慕少傾一聲冷哼,“錦夫人,不要天真了,你以為憑借君邪影的能力真得可以勝得了這場戰役嗎?若是他可以,你此時此刻就不應該被放在天牢,而是放在他的身邊好好被看護的吧!”
上官錦並沒有轉過身來麵對慕少傾的冷嘲,隻是看著她抖得越發厲害的身子,陸昭純都覺得這番話有些過分了。誰知慕少傾還不過癮,見上官錦閉不吭聲的模樣,不僅不閉嘴,反而補充一句:“錦夫人,你早已經是棄子了,還以為自己真得可以等到豔陽到來嗎?你欠逸王府欠陸昭純欠你肚子裏孩子那麼多,難道還打算繼續錯下去?即便將這一身汙穢帶入棺材,你難道也不覺得自己應該為曾經的過失,而做出補償嗎?!”
“夠了!不要再說了!”上官錦發出歇斯底裏的叫喊,以她此時此刻即將虛脫的身子發出這樣大的怒吼,顯然是用盡了全力。陸昭純雖覺得上官錦的確不值得可憐,但畢竟是女兒家,犯不著用那太過嚴肅的話來斥責。可沒想到慕少傾竟然出其不意,也不知是對是錯。
“好,我跟你們走。”
沒想到上官錦竟是這般利落地答應了,陸昭純不由回頭看了慕少傾一眼,卻發現對方原本滿是嘲諷的臉上竟帶了一絲失落。不知道這種情緒出自何處,然而也沒有多餘時間去想。慕少傾上前將兩人牢房的鎖鏈解開,隨後便讓陸昭純上前攙扶著上官錦離開。
幾乎一模就能探到上官錦是在強撐著一口氣才能不暈倒,陸昭純真懷疑等會兒到了現場,她是否還有氣力跟大家說明所有的事。內心擔憂漸漸顯得凝重,哪知剛剛走了幾步,衣袖忽然被人扯住。
回頭,是慕少傾猶豫不決的臉色。
“昭純……你、你可決定好了,要幫助君逸塵直到最後?”
不明所以,陸昭純卻順應著自己的心意點了點頭,隨後反問道:“怎麼了?”
慕少傾的眼光有些閃躲,然而裏麵皆是陸昭純看不懂的顏色。隻見他沉默片刻,隨後卻也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隻是想想你之前的境遇。我怕……怕你會後悔。”
沒有回答。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陸昭純似乎從來沒有正麵考慮過這個問題,對於以後的種種道路也絲毫沒想過要怎樣去走。然而這並不妨礙她此時此刻心中的阻絕和堅定,既是決定了要陪伴君逸塵走下去,她便,不能回頭。
見陸昭純沒有繼續回話,慕少傾沉吟許久又問道:“鳳楠胥給你的小八可還在你身上?”
這才想起那個小家夥,陸昭純點點頭道:“前幾天王爺倒是派人送了來,我一直將它放在隨身攜帶的另一錦囊中。雖說是錦囊,但開口處我倒是留心敞開了,應該沒什麼大礙。”說完,有點疑惑,“怎麼突然問道它了?”
“小八的毒液可以解析基本上大半的毒物,王爺要我叮囑你帶在身上,免得君邪影一方會出什麼下三濫招數。你隻當記著便好,不用刻意有什麼想法。”慕少傾一邊解釋,一邊率先走向門口,卻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昭純,我隻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後悔才好。”
莫名其妙的叮囑讓陸昭純想不明白,然而已經浪費了過多時間的他們,不能繼續滯留此地。跟隨著慕少傾快馬加鞭終於從逸王府的暗道回到了王府,還沒有心思去見君逸塵一麵,就聽見門外傳來的巨大響動和那嘈雜的斥責聲。
而之後三國使臣出麵的情況,卻不輕不重讓幾人,鬆了口氣。
慕少傾率先開口壓製住人群,這便出現了最開始的那一幕。而之後緩緩開啟的逸王府大門,在暫時壓製下去的暴亂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則是慕少傾、上官錦,和眼中滿是淩厲的陸昭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