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純,我問你,要我做什麼,你才會帶我出去?”沒想到等了許久竟是上官錦率先開口,話語中帶了幾分堅定幾分決絕,聽得陸昭純猛地抬頭,卻隻看見她眼中閃過的狼狽,“隻要可以留下我這條命,你要我怎樣都可以。”
了然一挑眉,陸昭純搖頭:“我還不至於會要了你的命,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影王爺之後會聚集三國使臣等大部分民眾企圖逼逸王爺俯首認罪,其目的便是通過輿論壓力來讓逸王爺背上黑鍋。而到最後水到渠成,便會直接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和能力將陛下也拉下馬,最後的結果,便是他一人獨大,坐享江山。”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冷靜聽著,上官錦表現得並不意外,“跟他在一起也算久了,他的野心,從未瞞過我。也許是覺得我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吧,所以……”說著,苦笑一聲,上官錦恢複正色,“還是說點我不知道的吧,要我做什麼?”
沒想到上官錦褪去狠戾和溫婉之後,也是這樣雷厲風行的人。不知是不是這件事對她的影響太大才會造成如此大的反差,陸昭純心中意外,麵上卻保持鎮定道:“要你做的,很簡單。就是在影王爺表演到高、潮的時候站出來說明,這一切,都是他精心設計過的。與逸王爺無關,與陛下無關,隻是他自己的野心乍現。”
聽陸昭純說完後,上官錦難得沉默下來。之前好不容易豎起的堅定頓時有些搖擺不定,也不知道是對君邪影尚有餘情還是因為害怕事情敗露而被牽連。反倒是陸昭純說完之後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眼下外邊還沒有傳消息進來,她有很多時間可以等上官錦戰勝心裏的懦弱和不堪,也算是為君逸塵做一點善事。
“你的牢房門口有獄卒早晨送來的飯,雖然已經涼了,但總算還可以吃。你已經好幾天滴水不進了,為了預防我帶出去的是個活人而不是一具屍體,既然你此刻也沒別的什麼事,不如趁著這時候吃點東西吧。”
衝著上官錦開口勸著,陸昭純起身向著自己的床板走去。牢房每到正午時便可以透過那最上麵的天窗透進來幾許陽光,雖說帶不來什麼暖意,但隻要看著,心情也會好上許多。就這樣轉身向著床板走去,卻不了料身後上官錦突然就出了聲。
“如果、如果我照著你說的去做。影……君邪影,他會怎麼樣?”
自古悲情最相思,即便被狠狠背叛和拋棄,對於曾經的美好和溫情還是無法忘懷。沒有回頭去看,陸昭純長歎一聲,道:“或死或殘,全看陛下如何定奪了。不過你既然看到他自己是如何對待兄弟的,也該知道,禮尚往來,才是最後的結局。”
渾身一怔,上官錦想象不到那個時候的君邪影會是什麼樣子。說不難過都是假的,可一旦想到自己這麼久時間的付出隻不過是一抹塵煙而已,心中動搖忽然就變得再度堅定起來。抬頭,對著陸昭純的身影道:“好,我答應你。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出麵幫你們證實他的所作所為。不過在那之後,我……”
不知道上官錦要說什麼,陸昭純正要轉身精心去聽,天牢最外間的鐵門,忽然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連上官錦都嚇到忽然跳起,兩個女人一臉驚疑地退到彼此牢房的角落,盯著那唯一的通道目不轉睛。腳步聲緩緩響起,輕飄卻不帶有任何邪魅氣息,略帶熟悉的暖意瞬間彌漫了牢房的空氣,隨後,一個身影慢慢出現在她們麵前。
慕少傾,是自從上次被慕綰傾責罰痛斥之後,便一直未曾見過的慕少傾。
心中激動難以言表,陸昭純幾步躍至牢房最前端,看著慕少傾道:“你怎麼來了?”說著,上下打量他一番,“之前受傷便一直未見,前陣子又聽說你在三國朝賀時被人攻擊,現在怎麼樣了?身體可還安好?”
這樣說著,陸昭純便強製要拉過慕少傾的胳膊查探,卻不料對方擺了擺手,臉上滿是無奈:“我沒事,眼下也沒空跟你說那些。今早外麵出了大事,我是來替君逸塵問,之前他安排你的事情可有辦妥?另外……”
“等一下。”被激動衝昏的陸昭純忽然有點反應過來,隻是一除剛才的熱情,態度忽然變得帶了冷意,看著慕少傾道,“你不是君邪影的人嗎,你怎麼會知道君逸塵吩咐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