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說得真切又貼心,陸昭純即便想要反駁,還偏生說不出半個字。但很明顯從剛才那些話中捕捉到一些信息,心中越發迷茫,卻總是覺得慕少傾和君逸塵之間,有一些她不知道的東西。至於到底為何……怕是隻有他們二人才清楚了。
不過有一點陸昭純是相當肯定的,那就是,慕少傾似乎,並不是君邪影的人。
自然不會清楚這一會兒工夫,陸昭純心中飄過的種種想法。慕少傾沉吟片刻,見時辰不早了,便抓著她的胳膊道:“眼下離官員下朝還有一會兒,你趁著此時趕緊回去吧。太醫院最近越發忙碌,若是被人發現你臨時走開卻不知會,想必又要鬧出事情。”
眼瞅著陸昭純一臉不情不願,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拉著她便向來時的路回去。略微掙紮卻沒有用多大力氣,慕少傾也相當自然地攜著陸昭純行走。二人心思各異,一個百般懊惱剛才的失口,一個抓緊思考適才的不對。就這樣慢慢走著,卻都沒有意識到身後危險即將逼近。
“你回去吧,不是還要巡宮嗎?”也不知這樣走了多久,陸昭純終於抬起沉悶的頭,卻發現慕少傾的手一路下滑已然與她十指緊扣。渾身不自然地動了動,想要掙紮出卻發現對方握得無比緊。
“無妨。”也不知他是真得沒有意識還是故意為之,刻意抓緊陸昭純的手,慕少傾道,“反正這條路也在巡宮範圍內。我可不放心讓你一人回去,免得半路又生出什麼鬼想法從旁路反折,那就適得其反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清楚自己的想法,陸昭純有絲絲苦笑,卻覺得這種十指緊扣的感覺平白讓人心安。不同於跟君逸塵在一起的臉紅心跳,陸昭純覺得慕少傾帶給自己的,更多的是一種近乎親人一樣的平和。
“你……”
“二位真是感情深厚,大清早的就這麼你儂我儂在宮中行走,當真是教本宮羨慕得緊呢。”陸昭純還未出口,身後剛剛走過的宮門卻忽然傳出一道犀利的嘲諷,直直打破了平靜。
心頭一緊,下意識就要甩開慕少傾的手。卻不料對方握得比之前海禁,淡然地轉過身子,看向來人隨意行了個禮,回應道:“綰妃娘娘才是好心情,大清早就來宮門附近散步,也不怕吹了風著了涼,讓陛下擔心啊。”
兄妹見麵猶如仇人般分外眼紅,慕綰傾一動不動看著慕少傾鎮定的回答,之後冷聲一笑,道:“本宮如何,是你一個下人能說三道四的嗎?倒是你二人見到本宮還不趕快跪下請罪,怎地,要本宮教你們怎麼做嗎?”
來者不善太過明顯,陸昭純幾乎不用多想也能感覺得到慕綰傾此刻就是衝著他們來的。有點疑惑對方是如何得到消息才能趕到這裏來,陸昭純心中驚疑不定,卻奈何無論如何都甩不開慕少傾的手,平白就這樣尷尬地扯著。情人不似情人,夫妻不似夫妻。
“綰妃娘娘怕是昨夜侍寢沒睡安穩吧。請罪?嗬,敢問娘娘,我二人何罪之有啊?”
慕少傾的冷嘲熱諷在自己意料之中,慕綰傾目光狠戾瞥過那緊握的雙手上,冷冷道:“侍衛宮女皆為宮中伺候的下人,沒有主子吩咐恩賜,不可隨意定情結伴。你二人倒好,這般明目張膽地手拉著手揚長而去,當宮裏的人,都是瞎子嗎?慕少傾,你自己身為禦前帶刀侍衛,不僅沒有堅定陛下所製定的宮規,反而知錯犯錯,難道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有備而來沒有後患,不得不說慕綰傾此刻的確是抓了個現行。而慕少傾平白顧著一陣怨氣又不願做出解釋,這樣放在外人眼裏,倒真還像是跟陸昭純有了什麼。
再解釋也是多費口舌,慕少傾慢慢將陸昭純擋在身後,看著慕綰傾,那個隻有名分卻沒有實際用處的妹妹,冷眼瞧著對方篤定的架勢,心中暗道不好,麵上卻鎮定道:“那,不知綰妃娘娘有何指教?”
“來人。”輕描淡寫的二字,卻從周圍瞬間冒出不少侍衛打扮的人物,將陸昭純和慕少傾圍在了中間。而那不遠處,慕綰傾邪魅眼神盯著二人,嘴角浮起笑意,“宮女陸昭純和侍衛慕少傾私通有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