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口吻不容拒絕,鳳韻寧斂去多餘神情正色道:“哀家沒必要跟你們解釋什麼,既然上官錦的胎已落,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連你們兩個外人都知道是本宮所為,想來逸塵那孩子也該是心裏清楚。眼下三國朝賀即將開始,背地裏搗鬼的那些人,也該是要露出馬腳。哀家不指望你們能阻止什麼,隻一句,但凡有任何危險發生,必須要護住逸王爺,懂了嗎?”
有點意外,陸昭純萬萬想不到鳳韻寧叫他們二人過來的真正意圖竟隻在護住君逸塵。君祈羽才是她的兒子不是嗎,為何不好好幫襯著自己的親生孩子,要幫一個庶子?
然而沒有給她知道的機會,鳳韻寧在說完之後,便下了逐客令。帶著滿腔疑惑同慕少傾退下,陸昭純沒有看到身後鳳韻寧帶著探尋的眼神,已然添上了幾許厲色。
“娘娘……真打算如此?”宮海在一旁瞧著真切,自打他開始伺候鳳韻寧開始,就未曾有人敢如陸昭純一般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就這樣讓他們離開?”
“宮海啊,哀家看你真是老了。你想這丫頭竟然敢在哀家麵前說出這番話,就該知道,她不是個尋常角色。不過也好,有她在,能省去哀家不少麻煩。現在隻要等到塵埃落定時,找個機會能除掉她,便好了。這大商朝的皇帝,身邊不需要留下任何膽大妄為的女人!”
當然沒有機會聽到身後言語種種,陸昭純對於自己前行的道路還是萬分不解。然而此刻所有的心緒都被鳳韻寧剛才的吩咐所牽住,無數個為什麼迸發在心頭,卻全部都是無解。
“你以前,可有接觸過太後?”終是忍不住,陸昭純向慕少傾詢問道,“為何我總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地方連不起來?”
“你不用知曉太多,”雖然也有些摸不清頭腦,慕少傾卻還是硬聲提醒陸昭純道,“宮中關係繁雜不是你我可以了解的,眼下要做的,是處理好接下來發生的事。我現下要去陛下那裏複命,你且回太醫院吧。想來最近雜事也多,你也沒空想這些。”
事已至此,再追究下去的確也是浪費時間。陸昭純點了點頭,強迫自己將整件事情壓在心底,與慕少傾分道而行。最近被眾人提起的額三國朝賀她不是太過了解,卻還是知道這又是一件能引起眾多勢力湧起蜂擁忙碌的時刻。君逸塵和君祈羽之間的盟約,似乎也全數壓在了這次宴會上,但具體如何,卻沒人告訴她。
循著一處看似熟悉的路,陸昭純慢慢向著太醫院方向挪去。晌午的太陽最是曬人,不多會兒,便覺得滿身大汗,隻恨不得此刻能整個人泡在清水中解暑。
“昭純姐姐!”一聲驚呼自前方不遠處響起,陸昭純抬頭,發現竟是許久未見的童鏡眠。
見她一蹦三跳地飛奔而來,似乎對於看見陸昭純很是興奮。急急在將要互相撞上時刹住步子,上下打量一番陸昭純,這才笑道:“你何時回來的,怎麼太醫院那頭一點消息都沒有。你不知道,最近為了三國朝賀的事兒,可把我們忙壞了。”
對著單純的人,似乎也能變得單純。陸昭純看著童鏡眠毫不遮掩的笑臉,也露出笑意道:“今兒早上剛回來的,倒是你,眼下不在太醫院當值,跑這兒來做什麼?”
“椿嬪娘娘說最近頭暈不適,慕大人看過後說是天氣燥熱有點中暑,便派了我送些解暑的藥過來。”說著,眉頭一皺,有些不開心道,“不過那椿嬪娘娘真是好大的架勢,我連宮門都沒踏進去呢,就讓她身邊的宮女趕了出來。說是覺得我衣裳沾灰不幹淨,髒了她宮門的地磚。”
椿嬪……相當陌生的字眼,陸昭純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研究過君祈羽的後宮到底住了哪些貴人們。除卻有過節的慕綰傾外,其餘人,倒是一點都沒有聽說過。
“這些話,你在我麵前說說就可以了,切莫記著不要到處宣揚。椿嬪再怎麼說也是主子,我們做下人的,自該聽著受著便是。萬一被旁人傳進了椿嬪娘娘耳朵裏,受苦的,隻怕是你自己了。”
一番提醒讓童鏡眠的臉紅了紅,很快便點頭道再也不會亂說話。本該是平和相談的歡暢環境,突得就自身後院子傳來了幾聲輕笑,嘲諷氣息十足,讓本已平靜下來的陸昭純,驚出了一身冷汗。
“昭純姑娘倒真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難怪剛剛進宮就能得到陛下賞識,本宮自當佩服。隻是私底下議論主子的事兒你也有份,難道覺得,會隻罰那童鏡眠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