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試試看啊!”君逸塵接話怒吼。
眼前景象就猶如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爭風吃醋般帶上了滑稽色彩,鳳楠胥總算有點看明白了,急忙插在二人中間,和事老般地道:“罷了罷了,你們個個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得鬧起來比我們武林中人還誇張。無邪說得很對,眼下事情還未考慮清楚,不能僅憑這丫頭片麵之詞就斷定是昭純所為。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熱烈氣息有了些許凝滯,慕少傾和君逸塵二人冷目相對卻也聽了進去。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未曾開口的陸昭純忽然帶著幾許飄仙寒氣站在了兩人中間,目光平靜卻相當肯定地看著君逸塵,開口道:“不用查了,‘破血根’是我下的,害死錦夫人肚中孩子的,是我。”
倒吸一口冷氣,鳳楠胥真是上前拍死陸昭純的心都有了。眾人一個個都在想方設法地替她說話,替她開脫。可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開明地打算自己找死。
這真是……
神色莫辨地看了眼君逸塵,卻發現似乎當陸昭純承認之後,那本該怒氣膨脹的狀態有了些許緩和?隻見他冷冷收起了提起的內力,淡漠地打掉無邪架著自己的胳膊,看都不看陸昭純一眼,轉身回到了適才的位置,坐下。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眾人都有些愣神,然作為王府正主的君逸塵都已經落座,他們也不好再繼續幹站下去。該守衛的守衛,該退下的退下,迅速冷凝的空氣讓鳳楠胥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卻不知道還能繼續說些什麼。
“夜回是吧,本王問你,府中藥房,怎麼會有‘破血根’這類東西?你可知,那‘破血根’是治什麼用的?”
早已經被剛才看到的一切嚇到忘記發抖,夜回這才想起來自己依舊是處在被懷疑的地位。惴惴不安地磕了個頭,夜回一鼓作氣道:“回、回王爺,是……是瀅夫人說她這幾日身體不適,尋了府中醫士後要來的方子,吩咐奴婢每晚熬好了湯藥送過去服用的。”
“是嗎?本王幾乎天天都跟瀅夫人在一起,怎地從未聽她說起過,最近身體不適呢?”冷笑一聲,君逸塵道,“你這是嘴癢又不想說真話了?”
輕飄話語卻擋不住其中銳氣,夜回嚇得猛地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真得是瀅夫人派人送來的。王爺不信、不信可以找瀅夫人來問問。”
對著君莫使了個眼色,君逸塵便真得差人去傳安倩瀅過來問話。房間中靜得像是一根針掉下都會聽見,目光低沉地盯著麵前地板,卻絲毫沒有分出多餘再給那邊的陸昭純。
不多會兒功夫,濃重香氛竟是比來人率先傳到。安倩瀅一步三扭地有些不耐煩出現,一副明顯被打擾了好覺的模樣,湊向君逸塵道:“王爺您真是,大半夜的都不放過妾身。”說著,仿佛這才注意到房中其他人,佯裝驚訝道,“這、這是怎麼了?”
上官錦落胎鬧得那樣大動靜,安倩瀅不可能不知道。如此佯裝無知無非是想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可無奈君逸塵此刻卻不想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當冷漠地將自己胳膊從對方手中抽回,鐵青著臉道:“本王問你,最近幾日你可有讓藥房的人準備湯藥?”
渾身一怔,安倩瀅總算察覺出君逸塵的不對勁,略帶小聲道:“是的,王爺。”
眼中閃過犀利,君逸塵又道:“那其中,可有‘破血根’?”
“那是什麼?” 這回是真的不知道,安倩瀅一臉莫測道,“妾身不過是覺得月事有些不準,便求醫士開了幾張方子並配了藥材送去,其中,好像並沒有什麼‘破血根’啊?”說著,有點緊張地環顧了一圈周圍眾人:“出什麼事兒了?”
然根本沒打算再理她,君逸塵將目光移回道夜回身上,道:“怎麼辦,你說的那些話,瀅夫人好像根本不知情啊?夜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無言以對。
那人隻吩咐夜回將一切都推到安倩瀅身上,卻並未交給她接下來要如何自我脫身。相當巧妙地一石二鳥之際,饒是夜回此刻渾身長滿了嘴,隻怕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
空氣凝滯地連安倩瀅都察覺到了不對,不敢再扭捏作態,靜站著,忽然有些害怕。
然正在此刻,外間匆忙的腳步聲總算讓屋內幾人敢放鬆呼氣。隨後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快速出現,氣喘籲籲地指著外圍道:“王爺,外麵,外麵池塘邊,有人自盡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