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聽沒聽進安倩瀅的話,上官錦自看完下咒小人後,目光就一直盤踞在陸昭純身上。綿延悠長不帶著半點情緒,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如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不明事理不問事實,上官錦在安倩瀅自我表演之後許久,竟突然開口質問陸昭純。
驚訝愣住,陸昭純總覺得今日上官錦看起來格外奇怪。然而沒時間多想,陸昭純即刻跪下道:“錦夫人,瀅夫人口口聲聲說是在我房中發現那下咒小人的,敢問一句,她是從哪裏知道我房裏有那小人,並不由分說就衝了過去呢?”
這話問得太過直接,上官錦和安倩瀅均是一愣,卻不知該如何作答。對於這個問題,或許隻有始作俑者才清楚的答案,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公之於眾。上官錦穩了穩心神,麵無表情道:“我在問你是否認罪,沒讓你提問。”
太過明顯地意圖已經足夠讓陸昭純明白,嘴角邊扯出一個冷笑,陸昭純道:“錦夫人說笑了,我本就沒做的事,如何認罪?若是錦夫人真想抓住凶手,何不允許我繼續問下去?”
“沒有必要。”強硬打斷陸昭純的話,上官錦表現得不容置疑,“具體如何,倩瀅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不需要你多此一舉。”
“上官姐姐,”沈菲瀾終於看不下去,站出來替陸昭純說話道,“眼下事情由來還未徹底查清,僅憑借一個下咒小人就斷定是昭純所做,是否有失偏頗?”
上官錦沒有說話,目光緩緩從陸昭純處轉移至沈菲瀾身上。那原本幽深的瞳眸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然而內裏刻骨的憤恨卻讓沈菲瀾看著心中一怔。隻見上官錦露出一個笑容,卻比寒冬天還要冷上幾分。
“怎麼,菲瀾你如此說話,可是覺得我說話做事太過武斷,根本沒有真憑實據?”
沈菲瀾呆愣在原地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上官錦的表情,卻越發緊張起來。這樣的上官錦太讓人陌生,想起似乎他們從宮中回來以後就鮮少見到她人。誰又能知道今日在這莫名的冤枉中見到,卻會是如此局麵。
明擺著的,故意針對,栽贓陷害。
“有些話我不想多說,你要證據,倩瀅已經從她房中搜出了那下咒小人,上麵刻著的王爺姓名和生辰八字自然就是最好的證明。她雖然問及倩瀅是從何處知曉這件事的,我覺得,跟一個罪人,沒有必要解釋太多。”
上官錦的聲音聽起來冷清殘酷,不同往日溫婉模樣,這股淩冽的恨意來得太過突然,在場眾人皆是沉默,連長孫婉碧都沒有能力多說幾句替陸昭純辯解。
“不過既然你向我要公平,那我不妨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陸昭純出現在王府本就讓人懷疑,你覺得,沒有半點監視和防備,王爺會允許她如此安穩地生活在這兒?”說著,淡然一笑,“別忘了,這兒,可是逸王府呢!”
話題顯然已經說完,陸昭純跪在原地埋低了頭不願再說話。上官錦說得很清楚,她們之所以會這樣明確地將這個黑鍋扣在她的身上,無非是因為除了那下咒小人之外,還有一個尚未露麵的人證。看樣子她們似乎不太願意將那個人證拉出,可是不用人證出麵,陸昭純也能聯想到,那個人,應該是君逸塵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某一位眼線。
能夠將君逸塵的人拉攏為己用,這等聰明才智,不屬於安倩瀅,那麼,隻能是上官錦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今日她們明擺著不準備放她回去,那不如留下,隨機應變。因為她也很想知道,上官錦是如何將君逸塵的人收為己用的。一個大家閨秀能做出這樣精巧又惡毒的招數,不知該說她平常隱藏得太好,還是背後另有高人指教呢?
“來人呐,把她帶去西邊的暗房。王爺近日外出不在,我也不好判決,便先將你扣住,等他回來再做定奪。”上官錦雲淡風輕地說道,隨後目光一轉,看向沈菲瀾,“你,隨她一起去。看你一直替她說話,想必她能做出下咒小人,也該是有你幫助才對。畢竟,你是宮裏麵出來的人,那些手段,可不是我們尋常人家的女子能比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