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師回朝的行軍隊伍浩浩蕩蕩,直到日落才進駐驛站休息。
燈火輝煌的驛站裏人聲鼎沸,隻有驛站後麵的某一處偏院裏寂靜無聲,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身著一件藏青華袍,一頭黑亮垂直的發鬆垂落在棱角分明的輪廓邊,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正專注的盯著手上的兵書,削薄的唇緊緊抿著顯示著輕微的不悅,冷傲孤清的身姿斜依著坐椅上的老虎頭。
此刻他的神情好似專注在那本兵書上,可惜兵書拿倒了他都沒發現。
站在他麵前的衛兵悄悄抬起頭看著他,輕喚了聲:“將軍。”
“消息屬實嗎?”淡漠的聲音就像大漠飛煙裏的古箏,利落而轟嗚,發覺自己拿倒兵書時,紀江南的眉心似乎皺的更緊了些。
“經過再三確認,盛世小姐跟武林盟主的確來往頻繁,兩人經常結伴夜遊碧波湖,湖心畫舫裏也是夜夜笙歌,更有傳言說盟主和盟主夫人是指腹為婚,盟主對盟主夫人沒有半點兒感情。”
“繼續跟蹤,別讓雷盟主有所察覺!”紀江南揮了揮手讓衛兵退下,看著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陳秋歌啊陳秋歌,怕是丞相大人也不會想到他的女兒變成了這樣吧?
天朝國的漁業發展全靠四海一湖,這一湖說的便是煙花之地碧波湖,曾有文人才子這麼形容過它,三月桃花浪不及湖上一葉舟,岸上風景雖好,卻遠不及那青羅紅帕的嬌娘,四海漁魚千萬卻不及那湖上的魚水之歡。
碧波湖岸,楊柳隨風輕拂水麵,湖岸渡口的正前方還是一片桃花林,雖說現在不是三月桃花滿天飛的季節,可是六月的湖麵上卻鋪滿了紅綢緞子,那一條條紅綢緞子將湖麵裝扮的猶如待嫁新娘,到了晚上紅綢緞抽走後,便會迎來一艘艘輕歌慢舞的畫舫。
畫舫上的姑娘們紛紛揮舞著粉紅絲帕,嬌笑著朝人們輕喚:“來嘛哥哥,到船上來玩呀!”
那一聲聲招魂似的嬌笑軟語就像貓爪一樣撓著你的心,若是不能勾引得你犯罪,也隻能說你不是男人。
可是今天,最紅的西涼畫舫上卻出現了一位絕色佳人,佳人的臉色就像塞北的寒雪,一襲白衣繡著精美的雪花,清冷的氣質就像天外來仙,她從天而降落在西涼畫舫的船頭,喊了一聲:“雷霄長,你給我滾出來!”
正抱著西涼頭牌涼月姑娘上下其手的雷霄長根本沒聽到,反而在他一旁啃雞腿的陳秋歌聽見了,她放下雞腿擦了擦手,朝畫舫裏麵的紅紗賬裏喊了一聲:“喂!雷兄,有人找你啊!”
美貌如花的涼月姑娘在雷霄長懷裏扭動著撒嬌,“爺為什麼每次來都帶這麼一個傻小子啊?不找女人來這裏隻知道吃喝,每次還打擾爺跟奴家休息。”
雷霄長嘿嘿邪笑著,攬住涼月的小蠻腰貼著她的耳邊說:“帶這個傻小子還不是為了保護你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隻母老虎的雪月神劍都練到第七層了,要是她知道小爺把你藏在這裏,還不得提刀跟我拚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