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不疾不徐的燒著,底下的火星點點飛起,樹枝劈裏啪啦的叫著,焦著,在這寂靜的夜裏變成一個個雜音。
秀秀驀地抬起頭,在身上摸了幾遍,像是有些不放心的對著江餘問道:“你的令玉呢?”
“幹嘛?你現在想要了?”江餘坐在火堆另一頭,火光照不到他的臉龐,看不見表情如何。
“拿出來給我看看。”秀秀看著江餘的眼睛,道。
“憑什麼要給你看?”江餘冷笑一聲,幼稚的要求。
“拿出來給我看看。”秀秀堅持道。
“……”江餘不說話了,從懷裏拿出一塊黝黑的令玉,在火堆上晃了晃。漆黑的夜色裏,火光照在江餘手中的令玉上,倒映出些不自然的紅色。
隻是一晃而已,江餘就把令玉重新放回懷裏,小心的藏好,落到樹小七眼中,又是一陣嗤之以鼻。
她現在對於江餘的印象,可謂是跌至了穀底,甚至是帶著些莫名的惱意,或許是因為,江餘對秀秀惡劣態度的原因。
秀秀看見令玉還在江餘手裏,微微鬆了口氣,同時,心底又有些的失落。
在秀秀的記憶中,江餘不是一個這麼容易罷休的人,從白天到現在的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江餘裝出來給自己看的,他一定會找機會把令玉偷偷的藏到他的身上。
秀秀可以肯定,江餘肯定會這樣做,但是他並不想江餘這樣做。
於是秀秀才會這麼問,結果讓秀秀既慶幸,又有些失落。
一夜無話。
以火堆為界,江餘一個人睡在左側,秀秀和樹小七睡在右側,隻是秀秀一直都沒有睡熟。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傳承開啟。
樹小七的懷中,淡黃色的光芒驟然從亮起,空氣一陣扭曲,像是有一道門戶要洞穿時間和空間而來。
於此同時,秀秀的身上,赫然也亮起了一道黝黑的光芒!
“你真的……你真的……”秀秀嘴唇有點哆嗦,一邊瘋狂的搜著身上的每一處,一邊顫著聲音道。
“一個賭徒,最重要的就是手要快。”
江餘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臉上又掛回他那略顯標誌性的壞笑,似乎醒了很久,又似乎一夜無眠。
秀秀猛地想起,昨天江餘狂笑之後,用手給自己撫平衣服的褶皺,那個時候就已經……
“那你手裏的令玉……“秀秀和樹小七身上的光芒越來越盛,像是隨時會消失不見。
“你說這個。“江餘笑著抬起手,一塊蚌殼靜靜的躺在掌心,黝黑的外殼,淡白色的內殼。
這塊蚌殼,赫然就是秀秀拿來騙房百書的那塊,此刻被江餘翻了個麵,完完整整的還到了自己身上。
“江餘……老子一定要揍你……“兩人身上的光芒驟然大盛,秀秀搜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令玉究竟被江餘藏在他身上何處,顫抖著大吼了一聲,像是還帶著些許哭腔。
“所以你一定要給我好好活著!“
話音剛落,兩個人便消失在了這片林間,再無聲息。
“可以的話,我會的,秀秀。”江餘低聲念了一句,臉上笑意斂去,緩緩站起身來。
秀秀沒有猜錯,猜的一點也沒有錯,江餘還是那個江餘,從始至終都沒有變。
正如秀秀相信江餘一般,江餘要讓秀秀兩人有一線生機的執著,也一如既往的堅定。山風呼嘯,落葉紛飛,這塊空地經過一晚和一早的摧殘,已經看不出原先平靜一片的模樣。這並非什麼大事,山會變,路會變,天也會變。隻要人不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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