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連山也豎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兒子有沒有喜歡的人,但看著樣子可不像,心裏又歎了一口氣。
“還沒有。”溫乙從果盤裏拿出一個蘋果,站在床頭櫃前低著頭慢慢的削著。
林木子心裏鬆了一口氣,見溫乙削蘋果,拿過大衣就要告辭,“溫叔叔,你保重身體,我過一段時間再來看你。”
溫連山稍稍做了挽留就讓她離開了,隻不過她離開前對溫乙說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話,“如果我有事找你幫忙,你沒理由拒絕的吧。”
溫乙心裏梗著這句話,為什麼沒有理由拒絕,因為什麼沒有理由,最後他還是點了頭,就當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幫個忙也是可以的。
“公司運轉怎麼樣?”一找到時間溫連山就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問到公司情況的人,這個公司是他半輩子辛勞所得自然不會讓他出事。
溫乙心裏有點難過,這男人見到他第一句話並不是問他的狀況,而是問公司,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但還是忍著痛說道:“一切都還好,隻不過……”
“不過什麼?”
“公司裏還重新洗牌了,我會在年後大換血,人說物盡其用,我覺得人也是發揮自己最大的才能。而現在呢,有些人根本不適合現在的工作崗位,我自然不能浪費資源,更何況還有一些老人,仗著自己是勞苦功高就開始端架子,這樣的人我也會慢慢的都請他們回去養老。”溫乙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給溫連山再反駁的機會。
溫連山久久沒有開口,就連溫乙遞過去的蘋果都忘了接,這時他媽走了過來,“連山,兒子給你削的蘋果,快接過去。”
溫乙低頭看了看表,差不多也該去接姑姑了,要不然他趕不上去惠城的航班了。
他剛想告辭,溫連山開口了,“你放開做吧,爸爸老了,你姐……算了,不提她,這公司說到底還是給你打拚的,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是,這是爸爸一輩子的心血,你可不可以……”
溫連山有點激動,溫乙按了床頭上的呼叫鈴兒,“既然我接了公司就不會不管他,當律師的夢想我已經實現了,這個就當是為了你們吧。”
溫連山沒想到一向冷漠無情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人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怔怔的看著他,“兒子,謝謝你。”
溫乙伸出手阻止他,“別謝我,我隻是看不了公司一步步走向毀滅,你保重身體。”
“不留下吃飯嗎?”老媽急急的問道,好不容易來一次還不留下吃飯,那怎麼行!
溫乙搖了搖頭,“下次吧,我要去惠城過年。”看著老媽難解的眼神多說了一句,“也順便看看我姐。”
老媽沒再說什麼,一直送他離開到上了車,溫乙才看到老媽鬢角上已經長出的白發,心裏一陣陣的不是滋味。
她算是老來得子了,快四十了才生下的他,那時候是事業剛有起步的時候,再加上姑姑剛剛失去自己的孩子,便把年幼無知的溫乙扔給了自己的妹妹撫養,誰知這一養就是二十多年,現如今兒子不親,女兒見不到,兩位老人最希望的也莫過於兒女繞膝,子孫在側了吧,可他們呢!
申城的司機師傅沒有北京的能侃能說,但見到溫乙低著眉司機師傅自然也不會主動找話,就這樣一路開回了姑姑家,還沒上樓就看到姑姑一個人往下拎著行李。
他連忙上前接了過來,有的時候溫乙都會覺得姑姑是個女金剛,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一直沒有再找,一個人活的瀟灑,活得自在。
該寫書寫詩寫劇本一樣不會落,畫畫采風去哪也都會一個人走,很少有女人可以活到她這種程度的,一切隨心。
“姑姑,你急什麼?”溫乙一隻手拎著一個行李箱,這個深灰色的是他的,還有一個像馬賽克花紋的是姑姑的,五顏六色的小方塊,看著就很張揚,她總是喜歡這種很……文藝另類的。
“溫乙,一會兒咱倆先吃點東西再去機場吧,要不然我一個人吃飯多沒勁啊!”姑姑難得也會抱怨。
他點點頭,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吃什麼啊?”
一邊等著姑姑的冥思苦想,一邊把兩個行李都放上剛才還沒有開走的出租車上。
“去吃漢堡薯條炸雞翅吧,突然想吃了!”姑姑看著車裏的裝飾貼紙突然說道。
溫乙心裏汗,不過她們還真的很像。
“我給小米帶了東西,是我去年畫的一幅畫,你送給她收著,別說這畫兒值錢,我怕她給賣了,知道了麼?”
溫乙點點頭,心想:姑姑您還真的挺了解你女兒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