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閑來無聊,就想著過來串串門。”汪雪櫻點了點頭便問,“隻是不知出了什麼事,勞薇夫人如此興師動眾?”
“嗬嗬!看姐姐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今早起來,采薇發現城主給薇兒的銀鎏金鳳簪不見了。采薇的房間,除了我的兩位貼身丫環可以隨意進出外,沒我的同意,別的奴才是給他一百個膽也不敢進來的。所以妹妹我細想之下,隻有這死奴婢昨晚因為要清理熏爐進來過。這不,正在審問。”采薇表情僵住,朝已被捆綁跪在地上的一個婢女努了努嘴。
汪雪櫻暗暗覺得采薇的這種皮笑肉不笑很是專業,也甚為佩服:“那可有問出個所以然來?可有搜身?薇夫人確定在自己房裏仔細查找了吧?”
采薇側頭,看向雪櫻,溫和的眼睛裏沒有波瀾,如一潭死水:“這死奴婢死不承認,我正尋思著該怎麼讓她開口呢!這簪子,我可是就放在梳妝台上的錦盒裏,還舍不得取出佩戴過,所以不會無緣無故找不到的。肯定是這賤人偷拿出去賤賣了!”
“薇夫人也莫要著急,你心急漏找了什麼地方也說不準。你說呢?”說話間,汪雪櫻秀眉緊蹙,望向地上的人,“薇夫人的房間時平時也是你負責打掃的嗎?”
“是奴婢!但奴婢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沒有膽子偷拿薇夫人的簪子,還請夫人明察。奴婢真沒偷!”被綁的婢女被雪櫻這一問嚇得不輕,抖著聲音邊說邊磕著頭。
“看來你是非逼著主子我杖打你幾棍子才肯交代,是吧?那簪子要不是你偷的,那你倒是說說它怎麼沒的。難道它還自己長了翅膀飛了不成?!”采薇轉瞬間就暴怒的像抓狂的獅子,清脆的響聲過後,那婢女的臉頰上留下清晰的掌印,采薇怒罵著再踢了一腳。
那奴婢蒼白的眉目因為了然的絕望,飄然恍如一夢:“奴婢真的沒拿,主子要是不信,奴婢隻能一死以示清白。”
“薇夫人何須因這點小事如此大動肝火,氣壞了身子反倒不值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後讓她留在身邊將功贖罪便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汪雪櫻感覺耳朵一陣嗡嗡響,便上前道。
樂正采薇一臉怒容,看了看雪櫻,開了口:“姐姐!你剛來不久,不知道。這種手腳不幹淨的奴婢要不好好教訓教訓管教一番,是死不悔改的。這種人,我是斷斷不能再敢讓她待在身邊的。”
好一刻,誰都沒有再說話。兩個人都帶著各自的慎疑與戒備,盯著對方。
汪雪櫻回避采薇的眼神,她想早點兒結束這種對話的回合。於是眨巴著眼睛,一臉的義正言辭道:“既是如此,你看,你把她給我可好?我那反正也沒什麼貴重玩意可丟,自然也就不怕丟了。至於薇夫人所丟之物,我是沒有。不過前幾日城主給了我玉葉金蟬簪和金累絲鎮寶蝶趕花簪,我不喜戴。現在我想轉贈為薇夫人,當是我的一份心意。也算不辱沒了那簪子,不知可否?”雪櫻的理論還不是一般的驚世駭俗,這種短路的思維一般人不見得想的出來。
樂正采薇看了看雪櫻,見她不似取笑譏諷,自己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在做什麼決定:“這般,那采薇就謝過姐姐了,這奴婢就交由姐姐處置了。采薇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惡狠狠地瞪了地上的婢女一眼,就回了自己房間。
汪雪櫻深深凝注著地上那張蒼白的布滿淚痕的臉:“你家主子已經走了,不用再跪著了,起來吧!”
“奴婢雲思謝過夫人!從今往後,雲思的主子隻有夫人你!”那叫雲思的有點局促,好不容易平複,抬眼強笑了一下,磕頭謝恩。
汪雪櫻擺了擺手,讓其餘人都散了。轉而專注灼熱得仿佛要洞穿雲思的靈魂般,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我信你。你若不介意,以後就跟著翠兒服侍我。有我在一日,便不會讓你再受今日這樣的委屈。”
“承蒙夫人不嫌棄!雲思能夠侍候夫人,是雲思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雲思在翠兒的攙扶下,誠惶誠恐地站起來,綻露一個苦澀的微笑。
待解開身上的繩索,雲思便跟在雪櫻身後出了紫薇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