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彥隻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睜開眼,就看見刺眼的陽光照進來,下意識的眯了眯眼,想抬起手遮住眼睛,可是渾身上下沒有一塊不疼的地方,每動一下,就感覺渾身是撕裂般的疼痛。
於是方言放棄了抬手的動作,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眼一片金碧輝煌,就算陽光沒照瞎他的眼睛,也快被這滿屋子的金色晃的眼瞎了。
方彥扭了扭頭,看見了偌大的房間,和金碧堂皇的一切,滿屋子都是金子,淡定如他,也不免被嚇了一跳。
吱呀一聲,像是開門的聲音,接著是腳步聲,方彥的全身緊繃,準備來一場殊死搏鬥,可是他現在根本動不了,方彥緊盯著房間的門口,隻見從哪裏進來了兩位小廝,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一進來,就聞到了那濃鬱的湯藥味,方彥差點沒吐出來。
兩個小廝小心翼翼的端著碗,來到了方彥躺在的床前,看見方彥正睜著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顧不得手中的藥碗,愣愣的看著方彥,直到方彥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輕輕地咳嗽了一下,兩個小廝才緩過神兒來,然後就哭著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叫著:“少爺醒過來了,醒過來了,老爺,夫人,快來人啊,醒過來了!”
正在房間議事的溯梁聽見小廝大叫的聲音,皺了皺眉頭,然後和房間裏的人歉意的一笑,說道:“諸位大人還請稍等,外麵有些嘈雜,我去處理一下,還請各位達人見諒。”說著,也不顧屋子裏神色各異的人,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可見,剛才的那番話,僅僅隻是客氣而已,他並沒有重視這房間裏的任何一個人。
溯梁來到了大廳門口,看見了跌跌撞撞從遠處跑過來的小廝眉頭又狠狠地皺了一下,然後嚷道:“這是在做什麼,這麼慌亂,成何體統,管家是怎麼教你們的。”
那兩個小廝朗朗蹌蹌跑到溯梁前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哭著一邊對溯梁說道:“老爺,大少爺醒了,大少爺終於醒了!”
溯梁,聽見這句話,身子猛地震了震,然後運起輕功,衝著後院飛了過去。
此時的方彥還躺在床上,費了半天勁想坐起來,可還是徒勞無功,隻聽門“嘭”的一身巨響,好不容易撐起的身子,又“咚”了下去。然後隻見一個魁梧的男人從門口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身材不是很高,但是看起來卻極其的結實,渾身散發出一股浩然的正氣,目光很淩厲,但是在看到床上的方彥時,卻傻傻的愣在了原地,然後飛奔到床邊,狠狠地抱著方彥,什麼話都不說,方彥感到了一滴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後頸流到了後背裏,心中詫異,這個人哭了?
方彥剛想問點什麼,就聽見後邊的人嘟囔著說:“櫞沫,我親愛的櫞沫,父親的努力沒白費啊,你總算醒過來了。蒼天終於開眼了啊。”
方彥的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滋味,因為剛剛的名字,櫞沫,溯櫞沫,可是這裏是星宿大陸啊,應該沒人會知道這個名字啊,為什麼為什麼這個隱藏了將近19年的名字,又重見天日?
因為這個唯一的姓氏,溯,他從小就沒有爸爸,在五歲那年母親被人殺害,他至今也忘不了母親臨死前那驚懼憤怒又充滿恥辱的眼睛,直到死了也無法閉上眼睛,先奸後殺,他開始流浪,然後遇上了阮傾城的父親阮坤,然後開始當上了阮家的管家,開始照顧阮傾城。
方彥想了很多,最後看著,看著抱著自己哭的男人,暗暗的捏緊了拳頭,他必須開始獨自強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