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喜歡搞這一套。——不過我喜歡。”顧鐵眯起眼睛感歎道:“妻子與女兒在屋子裏住了這麼久都沒發覺到嗎?我從剛才起就覺得這屋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現在想想應該是空間比外麵看來要小不少,要是我在這裏多住一兩天,一定能找到這個小小的機關。”
淺田雄山沒有理睬他,邁步走入密室。就像艾德·亞辛斯基在波蘭的密室一樣,這位強硬派IPU抵抗組織“一億玉碎”的高級幹部也擁有一個裝滿武器的軍火庫,不同之處在於琉球人對冷兵器有著某種執著的偏愛,左側牆壁掛滿各式刀劍,從西洋劍、唐刀到軍用匕首、日本刀,各種顏色的鋒刃閃著同樣銳利的寒光。在叛逆的年紀顧鐵曾經對冷兵器非常著迷,收集了為數眾多的軍刀和軍用刺刀,此刻就像見到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露出笑容:“這是一個寶藏,老淺!能讓我選一把合手的嗎?”
“武器是為人存在的,若不能被人使用,存在還有什麼意義?”琉球人淡淡地說,無意識地撫摸著腰間的名劍北穀菜切。
密室正麵的牆壁是各式槍械,看起來淺田雄山慣用短槍,他的收藏以衝鋒槍、手槍、自動手槍和左輪槍為主,在地狹人多的日本,短槍比長槍更適合小規模戰役。右邊牆壁是各種爆炸物,包括手雷、塑膠炸藥、高爆模塊化炸藥、特種炸藥和各種起爆器,甚至還有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小盒子。顧鐵將一柄連鞘短刀毫不客氣地插進腰帶,轉身瞧著那個盒子裏閃著銀色光澤的金屬棒,嘴角一抽:“金屬氫炸藥。可以把整個港口都炸到天上去的分量。”
“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港口炸到天上去?”淺田瞥了他一眼,從地上拾起一件戰術馬甲,開始將自己挑選的裝備一件一件放進衣兜,當他把金屬氫炸藥插進自鎖袋的時候,顧鐵的心髒悠悠一顫:“在我來找你之前,你究竟在計劃些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失去女兒的父親毫不在意地說出這句話,就像在談論一件無足輕重的瑣事:“準備將警視廳大樓炸掉,讓那些豬玀般的公務員給我的奈緒美陪葬。”
“……確實沒什麼特別的。”中國人聲音有點幹澀地說道,“現在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奈緒美還在那棟大樓的地下。”
“當然,我不蠢。”淺田雄山說,“在救出奈緒美之後再炸。”
顧鐵以手撫額,知道麵對這個頑固的死硬派,什麼勸阻都沒有用。他也撿趁手的裝備塞進衣服,從中國飛來的這段時間內身上空蕩蕩的感覺很不適應,這下腰間鼓鼓囊囊的,頓時覺得安全了許多。一邊挑選武器,他一邊問:“這道向下的樓梯是通往碼頭嗎?你的裝備在嚴格禁槍的日本是500年有期徒刑的罪行,一定是通過‘一億玉碎’的海外關係從公害運來的吧。”
“他們都躲在非洲,隻有我在日本。”琉球人說道,“我不喜歡他們,他們也不喜歡我,但這樣的關係可以長久維持下去,因為我們誰也離不開誰。”
幾分鍾後,顧鐵活動一下身體,覺得這個程度的裝備不會影響行動的靈活性,而前天雄山披上一件米黃色的大風衣,將插滿爆炸物的戰術馬甲嚴嚴實實遮了起來。這種日本街頭出現率極高的風衣披在這個又瘦又高的家夥身上顯得空空蕩蕩,這個老男人意外地擁有寬闊的肩膀,讓整個人看起來更像展示櫥窗裏用衣架掛著的風衣樣品。
“接下來呢?睡一覺,明天出發?開車去東京不可避免要受到盤查,希望你有好的偽裝方法。另外要稍微調整一下化妝,你最好也在臉上動點手腳。”顧鐵說道。
“現在就走。”
淺田簡略地說道,舉步走下樓梯。顧鐵歎了口氣,跟著他沿著長長的鐵質樓梯向下行走,燈光一盞一盞亮起,不知下行了多深,他們來到一個密閉的小房間,四周都用鍍鋅鋼板牢牢封閉,腳下出現一個有著密封鐵蓋的洞口,“下去吧。”淺田用力拉開鐵蓋,指著黑洞洞的空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