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好門,在硬邦邦的行軍床上躺下登陸網絡,老規矩先檢查一下周邊的安全問題,顧鐵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那個什麼赤梟兄弟會貌似沒派出多少人來啊。”他奇怪地自言自語道,“不像是大規模行動的樣子,難道找我隻是支線任務?那他們在波蘭幹什麼呢,難道說跟日本內閣情報調查室的目的一樣,尋找失蹤的長穀川崩阪?再或者……他們本身就是情報調查室的特工?”
想了想,他搖搖頭:“不對啊,情報調查室的家夥們並沒有掌握我的信息,隻是一門心思找那個日本人而已,而赤梟兄弟會的士兵一開始就清楚我的外貌,……該死,成為公眾人物可不是件好事情。”曆來對個人信息保密非常重視的顧鐵此時才覺得有點不妙,那個能夠調動龐大的量子網絡力量對觸發查詢陷阱的人進行毀滅性反擊的組織絕不是鬧著玩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信息被他們掌握?
想到這裏,他先在淨土中提升了那個隱私保護用線程的配時,分配了100ppm的力量以防止信息泄露,接著編製了一個33ppm的觸發器,用於鎖定刺探自己身份信息的陌生人的位置,給接下來的反擊指明道路。
完成了這些操作,顧鐵終於能夠安心地登陸“世界”,去看看久違的西大陸風景了。他打開那個湛藍的登陸界麵,通過生理特征驗證,眼前陷入漆黑,那種靈魂被抽離身體、塞入一條狹窄管道的錯覺再次出現,他難受地哼了兩聲,眼前一亮,聽覺、視覺、觸覺、嗅覺、味覺同時恢複了,身體的不協調感提醒他如今已經身處那個又矮又瘦的17歲占星術士學徒體內,別扭地活動一下脖子,顧鐵左右一看,臉上變了顏色:“靠,在我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什麼了?”
他貌似站在一艘帆船的甲板上,但周圍的空間籠罩著一層白色輕紗樣的東西,整個世界都在轟隆隆作響不停搖晃,四周景物一陣模糊一陣清晰,對麵站著一個穿藍色長袍、黑發白須的中年大叔,正睜著一雙亮得嚇人的眼睛盯著自己。
這裏怎麼看怎麼不像那個陰暗潮濕的櫻桃渡。顧鐵莫名其妙地低頭看看自己的扮相,破袍子、髒靴子,一頭髒兮兮的亞麻色卷發,手裏卻握著一根非常拉風的純白色流線型法杖,要放在網絡遊戲裏,這種造型的裝備起碼也是暗金級別了。來不及翻閱占星術士學徒的記憶,顧鐵出言詢問:“大叔,這裏是啥地方?你是誰?這到處晃晃悠悠的是不是要崩潰了?還不趕緊閃?”
初代占星術導師吉爾伯托·吉爾伯奈翁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你是來自異界的靈魂?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真的會出現在我眼前……你從哪個位麵前來?怎樣穿越時空的限製?如果……如果能夠解答我的終極疑問,那麼或許我也可以擺脫這無窮無盡的亂流,重新回到自己的空間……”
顧鐵迷茫地擺擺手:“說了你也不懂。都地震了,咱們還是快想法子逃出去吧大叔,這層白白的是什麼玩意兒啊。”
初代導師皺起眉頭,抬起右手,掌心亮起一個無比複雜的星陣,隨著耀眼的光芒入射到顧鐵的額頭,降臨者覺得腦子一陣絞痛,“靠,幹什麼啊……”他後退兩步揉著眉心,嘟囔道。
什麼都沒有發生。吉爾伯奈翁環視四周,“沒有時間了……空間馬上就要恢複原狀……如果能多一點時間……”
“魔鬼!”
忽然一聲怒吼在顧鐵耳邊響起,中國人被震得一激靈,四處一看,沒發現是誰在大聲叫嚷。
“誰啊?是在叫我嗎?”他奇怪地喊道。
“魔鬼!魔鬼就是你的姓名!以主神席拉的名義詛咒你!”那個非常憤怒的聲音顯得很近,偏偏身邊除了表情呆滯的藍袍大叔,並沒有別人。顧鐵捂住耳朵,心想這是怎麼了,進遊戲來消遣一下,為什麼搞得跟驚悚片的情節似的?
“魔鬼!”
又一聲吼叫。這次顧鐵發現了,那根本不是耳朵收集的音波,而是來自自己頭腦裏的響聲,如果不是傳說中的“千裏傳音”,那麼肯定就是……
“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約納?”顧鐵試探著問。
“是又怎麼樣,搶占我身體的魔鬼!”
四級占星術士學徒D·約納二世在自己的軀殼裏徒勞地左衝右突,用盡靈魂的全部力量,向那個從天而降的惡魔發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