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藍,一隻白色的鴿子在文化廣場的上空盤旋。
我倚著車子百無聊賴地抽著煙,偶爾抬起頭看那隻鴿子。鴿子也不時地低頭瞅瞅我。我把嘴巴張成O型,對著鴿子吐出了一個煙圈,煙圈像一個漩渦越轉越大,那隻鴿子朝朝我揮揮翅膀,想請我和它比肩雙飛,我無奈地聳聳肩,向它示意我的羽毛忘記帶了。
鴿子很失望,它吹一聲口哨,鴿哨拉響了長空,聽得出它很寂寞,想找個伴兒來和它說說話。可惜城市的上空除了幾隻鴿子外,就幾乎見不到其它的鳥類。我很奇怪,鴿子想說話,為什麼不去找它的同伴。
鴿子飛得低了,挨近了我,朝我叫了幾聲,我知道它是想和我交談了,我恍惚間竟能聽得懂鴿語。我們寒喧後,我打著哈哈問鴿子,我知道你有話要說,可你為何遠離同伴,離群索居呢?
鴿子的語氣中有譏屑有無奈,你們人類不也和我們一樣,作報告的套話無邊,談戀愛的情話如煙,報政績的假話成篇,拍馬屁的鬼話鑽心,做生意的牛話衝天,心窩子的話卻無人傾聽……
我愕然,報以冷笑。鴿子見我很不服氣,它撲楞著翅膀,焦燥地在我頭頂飛了一圈,似發現了新大陸般地叫了起來,比如你,就窩了一肚子的話,可是你就是找不到說話的對象!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紅到了脖子根,鴿子的眼光真毒,一雙眼比X光機還要厲害,竟然看到了我的內心深處。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窩了一肚子的話,而這些話裝在肚子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得不到釋放。
在我開上寶馬五係之前,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個接一個的跌停板,年幼的時候,父親就死了,長大了以後才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兒子,而是生我養我的父母在我才出世時就把我給拋棄了,現在的母親隻是我的養母。大學畢業時,我未能擠上分配的末班車,隻得自謀職業。我大學學的是曆史專業,專攻清史,拿著這個文憑我到處求職都碰壁。有一個公司的老總把我的文憑看了半天,還到網上查了查,確認是真文憑後,他邊撓著稀疏著頭發邊笑著說,小夥子,回到你的大清王朝去吧,這兒沒有你的崗位。
我經曆過十三次失戀,所幸的是這樣的失戀率還不算最高的。好不容易娶了個漂亮的老婆,但讓我失望的是,她早已不是處女之身了,後來才知道她是被一個喜新厭舊的大款給甩了,為了療情傷,才附到了我的這個草根身上喘上一口氣。
知道這一切時我出人意料地鎮定自如,一朵花傳遞到我的手中,隻要還鮮嫩可人,我才懶得管她經過幾個人的手傳遞呢!不過,她可沒把我這兒當做終點站,有了下一個驛站後,她立馬從我的手中跳走了。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我心灰意冷,幾乎要走上絕路,可老天有眼,被炒了幾次魷魚的我自己辦了一家電腦公司,沒想到風生水起,短短兩年的摸爬滾打,我成了千萬富翁。當確認我帳戶上的資產過了千萬後,我犯了一夜的愁,生怕這隻是一場黃粱美夢。
鴿子見我陷在沉思中長久不說話,它得意起來,從不遠處一個小女孩扔給它的兩塊麵包片中銜了一塊放到我的掌心,然後它又飛去銜了另一塊美美地吃了起來。我知道你的心事是什麼?
我饒有興趣,是什麼呢?
你現在跨進成功人士的階層了,你的成功來之不易,你很想讓別人知道你的感慨和嗟砣,你的艱辛和成功,以與別人分享,獲得別人對你的讚賞和崇敬,同時也讓那些譏笑過你傷害過你的人感到後悔!
我感到頭皮發麻,眼前的這隻白鴿TMD的哪像一隻鴿子,分明是一個惡魔或天使的化身。我的心事全部被它猜出來了。
鴿子從我的表情來分析,它的話肯定說對了!它輕靈地飛到我的耳邊,一字一句說,我敢保證,你的心裏話沒一個人能聽下去。就像拍爛了的電影,任你爆炒,可就是沒有觀眾。
這次,我找到了自信,畢竟還是一隻鴿子呀,我的心裏話不可能沒人聽?!
鴿子語氣冷峻,那我們打賭,我給你一段時間,你能把你的心裏話說出去,我就輸你幾根鴿毛,如果說不出去,以後我的美食你全得管了!
賭就賭。我和鴿子一言為定!
這時我的手指突然疼了起來,煙屁股燒到了盡頭灼傷了我的食指。我趕忙扔到煙蒂,再回頭看鴿子時,鴿子卻不見了。難道剛才做了一場夢,可伸開右手,手掌中還有那一小塊麵包片呢。夢?非夢?我一時無法作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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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