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關係大概也不差。”賀蘭冰看著龍淺幽,把打聽回來的一五一十道出:
“聽說穆貴妃性情溫婉,和什麼人其實都能相處得來,隻是不愛說話,常常會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但隻要是他們家的人都知道,她是個溫和善良的姑娘。”
淺幽半閉雲眸,“這些,都是慕府裏的丫頭說的嗎?”
“是她那位表姐說的。”賀蘭冰依然在整理著姑娘舍不得扔掉的漂亮衣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她表姐人也挺熱情的,在四年前已經出嫁,如今在他們穆府不遠處的一戶人家裏當少奶奶,據說當初也是穆家的人給她牽的線,如今的生活也算得上安逸美滿,說起穆家人心裏總是充滿著感激。”
“你如何套上她的話?”
“我裝著是穆府新來的丫鬟為她送禮去,這在她那裏坐了一會,她便滔滔不絕說起穆府人對她的恩惠了。”
淺幽點了點頭,賀蘭冰雖然性情有點魯莽,但做正經事時還是十分謹慎的。
賀蘭冰又道:“聽那表姐說,他們兄妹兩人在穆府過得不錯,穆家人除了為她尋了一門好親事,還為她大哥牽線,讓他大哥進了宮當了侍衛,隻是可惜半個多月之前宮裏闖進了刺客,她大哥為了保護皇家人的安全,以身殉職了。”
龍淺幽睜開雲眸,看著鏡中自己那張嬌俏的臉,看了半響才忽然道:“北北,今日你還要進宮一趟,帶上穎兒,讓穎兒在禦藥房裏鬧出點動靜,你自己去查一下穆家那位表哥之前所在的隊伍,與他們的人接觸,看看那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道了。”賀蘭北為她把青絲綁上。
龍淺幽才站了起來,一雙雲眸微轉,視線一寸一寸掃過這個才剛熟悉起來的寢房,唇邊沒有笑意,也沒有任何黯淡的神色,隻是平平靜靜的,平靜得讓人完全猜不透她都在想些什麼。
最終她薄唇輕揚,淺笑道:“走吧,去我們的新家,瞧瞧那邊的環境如何。”
被北王爺趕出來,被扔到東王府,這下算得上丟人丟大了,不過,龍淺幽的唇角卻是從頭到尾一直噙著一抹淺淡的笑意,讓人半點看不出來她的痛楚。
其實昨夜想了一夜,睡過一覺後,腦袋瓜也清靈了許多。
她和北王爺這段孽緣根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帝無疆之所以與她一起度過了一段日子,也不過隻是身體有需要罷了。
對她來說,那幾日是刻骨銘心的,可對北王爺來說,不過是找了個女人消遣了幾日,既然是消遣,便總有厭倦的一刻,既然如此,就當被狗咬了,這些事情不想也罷。
帝無疆不允許她離開這幾座庭院也是有原因的,想必與她真命天女的身份脫不了幹係。
不過,這隻是北王爺單方麵的意願,早晚有一天她是要離開的,在離開之前,她必須先讓自己強悍起來,否則離開之後,麵對皇宮裏這些猛虎豺狼,怕也隻有死路一條。
帝問天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來尋過她,按她對他的了解,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掉她這麼重要的一顆棋子,尤其還在親眼看著北王爺把賽馬會上獲勝取回來的鐵刀轉贈給她之後。
帝問天隻怕早已經認定了她在北王爺的心中有著極其重要的位置,找她是遲早的事情。
路,走得很是艱難。
一方麵想著要發展自己的勢力,或許鋪好自己今後的路,離開帝無疆的禁錮甚至離開商都,另一方麵還要防止帝問天暗地裏對她下手。
再一方麵,舒太後也是一個不得不防的人物,雖然她如今表麵上看起來與她關係不錯,甚至把這案件交給她來處理,但隻給了她七日的期限。
七日已經過去三日了,若是到期給不了她真凶,又或者說給了,接下來舒太後又會讓她做什麼?
她絕對不相信這次安排她來查案是個偶然,舒太後背後一定還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姑娘,這次真的和北王爺鬧得沒辦法收拾了嗎?”走在她身旁的賀蘭北忽然問道。
龍淺幽搖了搖頭,抬頭看了天際一眼,斂去眼底的落寞,側頭看她時眼下一片愉悅的光芒:
“怎麼?來東王府住住不好嗎?北王爺總是一天到晚黑著一張臉,你喜歡伺候這樣的主子?我敢保證來了東王府之後,我們的日子會過得比在北王府好,也過得更自由。”
帝無憂對她沒什麼看法,昨日之前是徹底的厭惡,昨日一日相處下來,雖然也不見得那厭惡少多少,但至少偶爾會給她有點真誠的笑意。
隻要他不幹涉自己的行動,以後她們在這裏住著,行走還能自由些。
賀蘭北不再說什麼,跟隨著東王府的下人進入她們居住的新庭院,把東西收拾好她才看著龍淺幽道:“既然我們還有事要忙,姑娘,我們就此先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