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淺幽不說話,陷入了沉思。
那日待在穆貴妃身邊的兩名宮女確實不是如今眼前看到的這兩人,或許,是皇後的人。
對後宮懷了身孕的妃子這般眷顧,要麼,這位蘭皇後果真是周到大方的人,要麼,便是別有用心。
不過,女人的妒忌之心自顧以來就不曾少過,蘭皇後,果真這麼大方,還是真的包藏禍心?但,人是她的人帶走的,如果伺候在側的也是她的人,那麼,貴妃娘娘出了事,她的嫌疑豈不是最大?
那位蘭皇後,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麼愚昧的人……
“皇後的人把貴妃娘娘接走後,你們夜裏都在做什麼?”她又問道。
“奴婢和玉兒在房內忙了點活兒,便……便偷著空打了一會盹,直到貴妃娘娘回來。”宮女低垂頭顱,言語有那麼點閃爍,似乎在為自己偷空打盹的事尷尬著。
淺幽垂眸看著她:“那貴妃娘娘回來之後呢?她回來之後,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不妥?”
“回來後娘娘說身子有點疲累,剛躺下去沒多久便開始捧著肚子說難受,奴婢們害怕,便命人去請禦醫,但禦醫還沒來,娘娘便吐血昏死過去了。”
“沒多久是多久?”
“大約……”宮女認真想了想,才道:“大約躺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那麼……娘娘出席七夕宴之前可有用過什麼膳食?”
“沒有。”宮女搖了搖頭,認真道:“宴席上有美酒佳肴,娘娘並未用晚膳,隻待到宴席上再用膳,為了怕在宴席上身子不舒服要離席,娘娘連茶水都沒喝一口,便隨皇後娘娘的人離開了。”
“好,娘娘便有勞你們照看著,我還有事,回頭再來看娘娘。”
“不敢,奴婢送姑娘出門。”
一直坐在一旁不說話的穎兒聽她說要走,立馬站了起來,跟隨而上。
兩名宮女親自送她們離開,出門的時候,龍淺幽忽然回頭看了剛才一直和自己說話的宮女一眼,笑問:“你叫什麼名字?”
宮女微微怔了怔,遲疑了片刻才道:“奴婢叫姚兒。”
她們走的時候,姚兒和玉兒一直站在門口目送她們離開,直到她們走出倚芳殿大門,回眸望去,才不見了兩人的身影。
“為什麼說喝了茶水怕身子不舒服?”穎兒是學醫的,卻未曾聽說過孕婦喝茶水有什麼問題,當然,不提倡多喝也不能喝太濃的便是,清茶,那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龍淺幽側眸瞟了她一眼,忍不住淺笑道:“要出席宴會如何能多喝茶水,萬一宴會中途急起來,離席可不太好看。”
像穆貴妃這種要坐在皇上身邊的人,所受到的關注定然不少,中途離席,自然不好看。
“姑娘覺得剛才那叫姚兒的宮女所說的話可信嗎?”穎兒又問道。
“應該……大部分可信吧。”她瞧著前方,淡言道。
“大部分?”那麼說,意思是有不可信的地方?
“到前麵坐坐。”
前方涼亭下,龍淺幽從腰間小包裏的取出一本小冊子,拿起一根細細的筆書寫了起來。
穎兒看著那筆,看了許久才忽然驚叫了起來:“龍涎筆!你從哪裏得來的?”
龍淺幽抬頭瞟了她一眼,又看著自己手中的筆,一絲困惑:“什麼是龍涎筆?”
“姑娘難道沒有聽說過?”見她這般臉色,還真似乎沒有聽說過這東西,穎兒一本認真道:“龍涎筆,相傳是以神龍的須做成,又因為受了神龍的法力,筆尖龍涎不斷,所以你不管任何時候,隻要想寫便能寫出字兒,就算沒有墨水也一樣。”
不需要墨水便能寫字,這正是龍淺幽從北王爺書房裏挑了那麼久,最終挑上這支筆的原因,方便嘛。
不過,用習慣現代圓珠筆水筆的她本來是真不覺得這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還隻道裏頭暗藏了墨水,等墨水用完了這筆就沒用了,卻不想原來是個寶物。
“這筆……真的很名貴嗎?”心裏有那麼一點不安,她拿這筆,可沒有跟北王爺請示過。
穎兒看著她手中的筆,眼底閃過的全是$$的符號:“據說數年前龍涎筆在商都出現,望月樓中競拍,最後被神秘人以五十萬兩拍下來。”
隻是沒想到,那神秘人竟然是北王爺!
五十萬兩一隻毛筆!
龍淺幽心一驚,手一抖,龍涎筆差點從她手裏滾落下去。
她忙一把將之接住,死死握在手裏。
這要是滾落下去摔成兩截,隻怕今夜回王府後,她的腦袋也要分成兩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