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後陳妍陪著她一起去外語係的禮堂裏排練,剛推開門,以思就看見子俊和菊仙被一夥人圍著站在禮堂的舞台中間,他們大概在開著什麼玩笑,隻見菊仙抬起手作勢要打站在她旁邊的一個眉清目秀,神態柔和的男孩。菊仙動作忸怩古怪,像一個反串的戲子。女人們大多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太搶風頭,而男人大多是喜歡她的這種風情。
其實陳妍早就對以思講過那個被打的男孩,他叫蕭琪,學生會主席,能歌善舞,跳起孔雀舞來身段婀娜,眼神柔情是水,哪裏像男孩子,倒像寶玉哥哥的林妹妹了。所以大家給他賜了個外號“林妹妹”。
還有其他一些人陳妍也是對以思講過的,隻是以思向來對這些阿貓阿狗的事情不上心,在她眼裏他們就是阿貓阿狗,和她有什麼幹係。
至於菊仙的頭銜她卻耳熟能詳,校長的女兒,學生會的副主席,善主持和詩歌朗誦,嗓子也是極好的,美中不足的是她不愛學習,考試經常作弊,學校礙於校長的麵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人高傲,性情古怪,刁鑽刻薄,背地裏別人都叫她“鳳辣姐”。但是她卻對子俊百依百順,或許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
以思拉著陳妍的手剛準備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子俊的聲音。
“剛來怎麼就走呢?作為聖誕晚會的主持人,我們可是要練習台詞的”他的聲音很平淡,就像是在和一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以思聽到這淡淡的語調先是一愣,心也為之一沉,再後來她拉著陳妍勁直往前走,沒搭理,快出外語係時被菊仙趕上當麵攔住。
“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什麼德行,要不是子俊在主任那死活要推薦你,就你這樣還能擔任這屆的主持人?想我和他合作了這麼久,如今卻偏偏讓你得了便宜,你倒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以為你是誰呢?”
一時間外語係的大樓裏人山人海。一個個交頭接耳,像看猴子耍戲一樣等著開場。
陳妍見狀立馬說:“我們現在就去排練就是了”。
“你是什麼東西,哪裏有你說話的份了。要排練什麼時候輪的上你”。
陳妍被罵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憋了一肚子氣也不知道往哪裏撒,此刻更不知如何下台。
這時學生會其他人都趕了過來,子俊走到菊仙麵前說:“你幹嘛呢?”
以思本來聽了菊仙的話後,心想,到底子俊哥哥還是關心自己的,但是聽到菊仙以子俊的名義來罵她,反倒把陳妍當成了出氣筒,她氣不過,然後冷冷的說:“誰稀罕這破主持了,那些阿貓阿狗,誰願意當誰當去”。推開站在前麵的子俊,拉了陳妍,眉也沒抬一下就走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賭氣,氣他這兩個月來的不聞不問,氣他爽約,氣他……
隻聽菊仙跺著腳吞吞吐吐的要罵卻又不知道罵什麼好,隻一個勁的說:“你你你……”
生活就是如此,你越想安靜它就越不讓你安靜,你越想掩飾,那些是是非非就鋪天蓋地的往你身上潑了來,鑽進每一寸肌膚,好讓你不得安寧。
後來以思謊稱身子不舒服才免去了主持人一事,但是自從那次風波後,一時間她卻成了名人,無論她走到哪裏,別人都對著她指指點點。有關她的流言蜚語成了整個校園的主題,他們就像狗仔隊一樣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個一清二楚。
有的人指著她說:“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想她清純的皮囊下,以前竟是那麼下作的一個人”。以思覺得她們大概是《紅樓夢》看多了,說起話來居然這麼文縐縐起來。
還有的說:“居然是美女姐姐以欣的姐姐,美女姐姐都大三了,而她都要人老珠黃了,居然還混在大一的隊伍裏裝嫩,也不害臊”。
更有的人說:“據說還是子俊學長的青梅竹馬,如果像她那麼賤的一個女人都能被當作青梅竹馬那我們豈不都要飛天了哈哈”!
有些事情雖然你不願意去回憶,不願意去提起,可紙包不住火,它總會一個猝不及防,讓你曝光裸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你心焦,讓你難過,讓你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