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星光都熄滅了所有的燈火都熄滅了漆黑的夜晚本來正是人們美夢正酣的時候,可是有人還睡不著他正在黑暗裏咳嗽,劇烈的咳,劇烈的喘息他看起來有某種嚴重的疾病,也許應該讓屋子裏的燈光亮起來起床吃點止咳的藥可他並沒有這麼做,咳嗽似乎停了,喘息也沒有那麼厲害了他對這樣的痛苦習以為常了,就這樣靜靜的在黑夜裏躺一會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時刻他是誰,有沒有親人朋友?難道就在病痛裏一直等待黎明?亮光一閃,黑暗裏的人點亮了一隻蠟燭,有燈就有光明,剛才還咳的半死的人,此刻眼睛裏出現了一絲笑意他拿過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發現嘴角邊流出一縷鮮血,鏡子裏的自己似乎無精打采,蠟黃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我就是靈魂醫師?他苦笑了一下,眼中盡是對自己的失望和自卑我快要死了,我救過了很多快死的人,可惜救不了自己他似乎有點遺憾,忽然大笑,指著鏡子裏的自己說你是靈魂醫師又怎麼樣?你醫得了天下蒼生又怎麼樣?你的才華和醫術是屬於上天的,上天現在要拿走賦予你的一切難道你敢有異議?他又開始劇烈的咳嗽,咳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個患上絕症的人縱容有絕世才華又怎麼樣?本來飄搖不定的蠟燭火一閃,風吹滅了它,一切歸於黑暗他忽然有說不出的恐懼,雖然他膽子很大沉浸在光明裏又忽然離開光明的人誰不怕?屋外傳來敲門聲。深更半夜了是誰找他?這個地方本來夠隱蔽能找到的人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本事
燈光再次亮起來的時候,門也開了,正打算詢問對方的時候,一個白影一閃,人鬼魅般的進了屋子。我看清了對方,白色的衣服髒兮兮,長發濕漉漉,臉色比月光還慘白,幾縷發絲遮住了半邊臉我還是看清楚了這是個年輕的女子,外麵下大雨了?我不禁失聲問。居然沒顧得上問這個女子的來意她在哆嗦,用手指了指外麵,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我發現漫天是白色的霧氣籠罩了屋外門敞開著,霧氣不斷漂進來,寒意襲來,見鬼,怎麼下起這麼大的霧。我又開始彎腰劇烈咳嗽,帶上門,回頭一看這個女人已經縮到屋子角落邊,她靠著牆壁就像快癱倒的爛泥,看來她長途跋涉到這裏受了不少罪。這麼多年我見過太多奇奇怪怪的人,早已經習以為常。找我的人,都是求助我的人,有時候我甚至分不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人還是鬼因為我極少知道他們的真正來曆,但是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找我看病。我自己都快死了,居然能幫她們看病?誰說快死的人不能?我就是江湖傳說當中久負盛名的靈魂醫師靈魂醫師?對了,我是一個醫療人類靈魂的人,靈魂也會患病?沒錯,靈魂不僅僅能患病,還會引發比軀體疾病更可怕的死亡和痛苦,身體病了也許還有救一個人的靈魂病了,人類能找到醫療的辦法並不多。說吧,什麼事情,需要我為你做什麼?我開始詢問這個不速之客,她還在發抖,她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落湯雞一樣,她盯著我許久,想點頭,又搖頭,我一下猜不透她的意圖我正想問什麼,忽然想起一件事。外麵下霧又不是下雨,為什麼她渾身上下都是潮濕的?難道自己掉河裏爬出來了?我歎口氣,轉身倒杯水送了過去,讓她暖和一下再談吧,可這女子異常的緊張,她看見我異常的驚恐手在空中亂舞,居然打翻了我的水杯,啊呀,我的手一陣疼痛,她忽然就撲倒在我懷裏忽然就像喝醉的人一樣把重量都依靠在我身上我大驚,想扶起她,觸手之處竟然像棉花一樣柔軟,這根本不像人的肌膚,陷下去居然沒彈起來。我驚恐之餘手在她背上遊走,居然沒找到一塊骨頭,我張大了嘴巴,剛要驚呼出來啪的一聲,她本能就是一個耳光抽在我臉上任何一個女子被陌生男人抱住都會做出這樣的條件反射,何況他的手還不停的在自己背上遊走我下意識的捉住了她的手,啊,我大叫一聲又鬆開,她的手臂居然不像活人的手臂,觸手之處就像空氣她居然沒有骨頭?這是一個沒有骨頭的女人,她是人是鬼?手鬆開了,她還在尖叫,這個沒有骨頭的人,好像看見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她圓睜著眼睛特別詭異我有這麼可怕嗎?我畢竟是個如假包換的真人,我繞有興趣的看著她,這一生中我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她是鬼又如何?反正我也是快變做鬼的人,她的手指指著我一動不動,像嚇呆的泥塑一樣。我猛然轉身,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吹開了,蠟燭閃一下熄滅了,外麵響起一聲夜鸚的啼叫窗外一定有什麼,我走過去把頭探出窗戶察看。除了白色的霧氣,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看不清楚。正想回頭,身後的女子又發出尖叫,一隻憑空而出的手臂將我整個身子拎出窗外,我忽然感覺到刺骨的寒意是水,是水,我墜入窗外的霧氣之中,我才發現,原來霧氣下麵居然是水流一樣的東西我看見自己住的房子居然在麵前漂移,隻過了幾秒,我就什麼也看不到,我陷入了驚濤駭浪之中。一個浪打來,意識一片模糊,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