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徐緩,繼續朝著洋房靠近,他知道她在這裏,因為這是她的幸福天堂,也是她不開心時必來的地方。
唐家沒有,公司沒人,除了這裏,她應該不會去其它地方,仆人一個也不見,這更讓他肯定,她一定在這裏。
木門沒鎖,他輕易便推開,乳白色木質地版鋪滿客廳,牆邊種植的植特生機盎然,從牆窗上透進來的光線,斜打在上麵,在地板上投射出一片斑駁的影像。
矮矮的方形檀木桌,米色長排沙發,占了半壁牆的液晶電視,一切設計都以安居舒適為主。
他在進門的第一眼,便搜尋到了要找的人,她窩在沙發裏,卷著膝,懷裏抱著大大的抱枕,把臉埋在那上麵,像個躲在殼裏的蝸牛。
薑晟睿輕籲了口氣,脫下腳上的鞋子,腳踩上地板,寂靜無聲,在她麵前站了一會,高大的身體才坐上沙發。
愛情是什麼模樣?注定這麼傷人嗎,放手了,疼痛卻不肯罷休。她相信,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所以,她需要時間,需要一個人待會。
原本以為可以很容易做到,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堅強到撐住不難過,可自從那天去了律師樓,她的心,就更心慌,空蕩蕩的。
越是想把心裏的那個人撥掉,就越舍不得,心痛到不能呼吸的時候,她隻能用手捂著胸口,仍不想讓他從心裏走掉。
她做不到,原來,愛情這麼傷,自信如她,亦做不到拿的起放的下,害怕見到他,害怕會忍不住撲進那個安全的懷抱,害怕會抓住不想放。
沙發漸沉,她有些狐疑,卻沒有動作。進來時已經交待打掃這裏的阿姨,不要過來打擾,她怎麼不聽吩咐,進來做什麼?
算了,隻要她不吵她,她可以當她不存在的,這幾天,她都躲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心思顧及其它。
溫熱的手,撫上她的發間,唐優璿蹙眉,原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差的可以,還沒來得及抬頭,懷裏的抱枕已經被人抽出,怒目瞪向放肆的人,卻在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時嚇的驀然往後跌倒。
沒有畫妝的臉,幹淨透白,明亮澄清的大眼濕潤紅腫,透著明顯的驚嚇,深凹的牙印刻在她粉紅的唇上,她顫顫的抖著唇,嚇的說不出話來。
直到被薑晟睿擁在懷裏,直到她快速跳動的心恢複平靜,她才能開口。
“你、你怎麼在這裏?”
“我在找你。”他把她壓進懷裏,感受著擁抱她的真實感。
“找我做什麼?”她別開臉,推壤著他,不想呼吸到他身上的味道:“我們沒什麼可說的了。”
“你必需聽我解釋。”他卻更加抱緊她,一點也沒鬆手,又再堅定的重複:“聽我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掙脫不了他,她也不再做無用的反抗:“解釋你怎麼和葉雅靜上了床,還是解釋你上次為什麼撒謊?”
她冷冷的說著,聲音充滿諷刺。
“或許我沒資格請求原諒,可是,我不想失去你,給我個機會好嗎?聽我說好嗎?”
他低沉的音調透露著濃濃的悲傷,唐優璿沒再說話,沉默的任他抱著,她,也好懷念他的懷抱。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怎麼了,或許是喝醉了,也或許是什麼,我真的不記得有做過些什麼,連怎麼回去的也不知道,第二天醒來,雅靜就在旁邊,我努力的去回想,可仍記不起一點點。”他側過頭,把臉埋在她頸邊,溫熱的氣息滲透薄薄的衣衫,噴灑在唐優璿的皮膚上,熱熱的,燙燙的。
“當我知道你看到了之後,我慌了,怕你生氣,怕你像五年前一樣離開,所以,我撒謊了,我騙自己什麼也沒發生,然後就那樣和你解釋,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我。”
他說完,空蕩的客廳有一刻的岑寂,半晌,唐優璿才幽幽開口:“那又怎樣?不管怎麼上床,自願還是意外,結果能改變嗎?”
“你會來這裏,我想喬律師已經找過你了,當初就是秘密結婚,現在離婚也省去了很多麻煩,離婚協議書你簽字吧,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她能理解他又怎樣,她原諒他又怎樣,這隻能讓他們的分手,變得和平一點,輕鬆一點,並不能改變他們必需分開的現實,就如同那個存在的孩子不能被忽略掉一樣
她的聲音冷淡而疏離,薑晟睿緊擰的心,突然又再緊了幾份,像被人用力抓住一般,痛的讓人窒息。
他知道,她在乎的不是他做了什麼,而是這個結果。他也聽出來了,她不會更改決定。
離婚,失去這些字眼壓迫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手臂明明重的放不開,他卻硬是鬆開了她,垂眸,注視著她冷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