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蕭玉宮的路上,昌祥忍不住道:“皇上,奴才覺得,你應該去鴻宸宮,聽一聽宸妃娘娘的解釋……”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朕的事了?朕說去哪,就去哪,你不得有任何異議。”拓跋弘打斷他的話,一臉嚴肅地道。
昌祥鼓足勇氣道:“奴才不敢對皇上的決斷有任何異議。隻是,皇上和宸妃娘娘一直這樣僵下去,終歸還是皇上難受。奴才是為了皇上好,才……”
“是她先對不起朕,該解釋也得她先來向朕解釋清楚。她不先來找朕,朕是不會再去見她的。”拓跋弘孩子氣地說著氣話,而他心裏卻很想見她。
昌祥無奈地笑著搖頭,不再對他和宸妃之間的事發一言。依昌祥對他的了解,過不了幾日,他便會忍不住對宸妃的思念而跑去見她的,就算有天大的誤會,都阻擋不了他對宸妃的愛。
皇上突然駕臨,皇甫仙很是受寵若驚。她領著宮人恭迎他入殿,吩咐宮人布置晚膳,默無聲息地陪他用膳。他不開口,她就不敢打破沉默,率先開口說話。
她表麵上在用膳,實則悄悄地對他察言觀色。見他神情黯然,心情低落,皇甫仙心裏很了然。要麼是他沒有跟蘇筱筱解釋清楚;要麼是他又撞見了關於蘇筱筱的什麼事,導致誤會更深。
一想到蘇筱筱和屠侖勱親熱、曖昧的畫麵,拓跋弘就沒了任何心情用膳,所吃的佳肴味同嚼蠟,看著任何一道他想吃的美味,他都提不起興趣,隻剩了沉重的歎息。
這頓晚宴在壓抑的氣氛中,在沒有一句的交談中,好似度過了一個世紀這麼長,終於結束了。於拓跋弘來說,和她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難熬的;而於皇甫仙來說,和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是幸福、美好的,哪怕他一句話都不與她說。
“皇上,晚膳用罷,臣妾陪你去散散步,可好?”皇甫仙再也沉默不下去了,尷尬地笑著向他提議。
拓跋弘瞟了一眼外邊的天色,回頭看著她,道:“不了!朕累了,想要好好休息。”
“那……那臣妾伺候你就寢……”說著,她伸手去扶他。
拓跋弘擋住她伸來的手,不讓她碰自己,“不用你伺候,你也早些歇著吧!”
皇甫仙心裏失落極了,但沒敢表現出絲毫。對他溫婉地點點頭,便蓮步朝內殿走去。
還未走出幾步,身後就響起拓跋弘的聲音,語氣冷淡,沒有絲毫的溫度,“回來!”
這簡短的兩個字命令,令她駐足,轉身又走回他身邊,“皇上,你還有何吩咐?”
“朕住在這裏,你去偏殿住。”他看著別處,就是不想看她。
皇甫仙不樂意,感到很委屈,“皇上,臣妾……”
“囉嗦什麼?快去!”拓跋弘厭煩地道,一點都不想聽到她的聲音。
被他這麼一凶,皇甫仙簡直要委屈得哭出來,但她還是忍了,雙手緊捏著裙裾,方才阻止淚水流下來,艱難地對她擠出一抹微笑,恭謹地回複他:“是,臣妾遵旨!”
“傅婭,命人收拾一下偏殿,本宮今夜要在那裏歇下。”皇甫仙紅著眼眶看向傅婭,帶著哽咽吩咐她。
她話音剛落,拓跋弘便糾正道:“不止今夜,接下來好幾日,你都得住在偏殿。”
此話一出,皇甫仙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地滾下來,拓跋弘看不到,就算他看到了他不會心疼,也不會在意的。
皇甫仙領著宮人退出大殿,在門檻處,拓跋弘又叫住了她,不是要挽留她,而是問她:“昨夜,朕喝醉了,應該沒對你做什麼過份的事吧?”
皇甫仙沉默稍許,回他:“今晨醒來,臣妾與皇上是哪番光景,難道皇上這麼快就忘了?”她雖沒有直接承認,但她這句話的份量,不亞於直接承認。
“你是說……朕臨幸了你?”拓跋弘起身走至她麵前,極為驚訝地問她,他的潛意識裏是不相信他會碰她這一事實的。
皇甫仙傷心欲絕地反問他:“臣妾是皇上的女人,難道皇上不該臨幸臣妾嗎?難道皇上覺得……碰一下臣妾就是罪過嗎?”
這是她第一次對拓跋弘這麼大小聲,第一次沒有好臉色地質問他,也是第一次當著他的麵流下心酸而委屈的眼淚。
他側開臉,一臉厭煩,“你知道你現在正在跟誰說話嗎?朕臨幸你,是你的福氣,你應當感恩戴德才是;昨夜,朕醉得一塌糊塗,做過什麼,自然不知。倘若昨夜朕沒寵幸你,那也沒什麼,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你不必在意,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