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仙蹲下身看著她,笑道:“你放心,太後不會殺了我替你報仇的。因為解決你,就是她老人家下的命令。你要記住,是她要殺你,不是我。倘若你變成曆鬼,就去找她索命,千萬不要找錯人。”
“你是鬥不過宸妃的,就算你得到了太後的器重,你也不是她的對手。等到將來,她會替我殺了你的……”周若華了解太後的為人,太後棄她轉而重用皇甫仙,是絕對有可能的事,所以,當皇甫仙說出那番話時,她一點都不意外。
“我和她之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皇甫仙甩開周若華抓著她腳踝的手,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凶狠地道:“連你這麼會玩心機的人都栽在我手上,何況她呢?你們終究是鬥不過我的!”
周若華艱難地抬起手,不死心地想要抓住她,試圖拚盡最後一口氣和她同歸於盡,哪知,剛抬起來的手無力地落下,再也揚不起來。
她美眸圓睜,直勾勾地瞪著皇甫仙,眸中充滿了怨恨和不甘,不肯合上;臉色慘白,連往昔豔紅的唇也慢慢失去了血色;呼吸停了,心跳也停了,隻有腹部的傷口還在不住地往外流血,好似要流幹為止。
皇甫仙伸手欲合上她的眼,試了好幾次,都不肯合上,眼角不知不覺滑落出一滴淚來,懸在眼角,不肯滴下。
“如果你不死,我就沒有活路。原本你可以不死的,你可以如願以償封妃,永享榮華富貴的,誰叫你敗了,誰叫你這麼不小心讓蘇筱筱識破了,要不然這會死的就是她了……”
“不過,不管怎樣,到最後,我都會殺了你的,因為,我皇甫仙從不允許有人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會讓太後那個老妖婆下去陪你的!哈哈哈……”
對著周若華的遺體說完這些話,皇甫仙攜著傅婭離去,走得很決絕,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蟬兒獲得自由後,哭著撲向周若華的屍體,搖晃、呼喚,她都沒有反應,她的身體漸漸變涼、變硬。
和她主仆一場,蟬兒除了為她掉幾滴淚之外,其餘什麼也做不了。報仇的事,她連想都不敢想,她隻是個婢女,人微言輕,沒有人肯相信、在乎她的話。加之皇甫仙的身份高貴,勢力強大,與她為敵,豈不是雞蛋碰石頭!
主子一死,不僅蟬兒,還有這些跪了一地正嚶嚶哭泣的宮人,都將被趕出璟樂宮,發配到辛者庫、冷宮等地去當奴役,反正結局下場異常悲慘。
宸妃與太監私會,淫亂宮闈之事已澄清,但蘇筱筱與皇上之間的感情卻受到了重創。
不管拓跋弘賞她什麼,也不管他如何費盡心思地博她歡笑,蘇筱筱都一概不領情。要麼把他賞賜的東西退回去,要麼就是把他拒之殿外。
一連幾日,他都見不到她一麵。感情的不和諧,嚴重地影響了他的心情,每日朝堂上,他都心不在焉的。
蘇筱筱之所以會這麼生氣,就是因為他沒有幫她保住二虎。她一直認為,隻要他的一句話,二虎就不會死。換言之,她認定二虎的死都是他造成的。
這個誤會之大,恐怕一時半會是解不開的。在她沒有釋懷之前,她是不可能再見他,再像往昔那樣對他的。
這日,蘇筱筱攜著宮靈前往王府感謝青鸞的相助。
在經過一座假山時,一個穿著破舊宮衣的婢女突然冒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那婢女砰咚一聲跪在她麵前,仰頭看著她,道:“奴婢參見宸妃娘娘,娘娘吉祥!”
蘇筱筱打量著她,臉色臘黃,頭發蓬亂,雙手粗燥裂開,還有血珠滲出。
看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