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已唱到這個份上,皇甫仙自然隻能跟著福康一起演下去,她先親手扶起福康,命婢女給她傳太醫,然後才喝斥如意:“你這個賤婢,本宮平日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樣害本宮?你可知道,你這一造謠,給本宮帶來多大的損失和傷害嗎?”
“本宮與皇後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關係就此決裂,這還不止,皇上追查下來,本宮就徹底完了,輕則被打入冷宮,重則項上人頭不保。你這個禍害,本宮看著你就來氣!”說著,皇甫仙一腳一腳地踢她,身上的痛也忘得一幹二淨。
如意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抱著頭,哀叫求饒:“娘娘饒命,娘娘恕罪,奴婢是被冤枉的……”
傅婭攔住皇甫仙,覆在她耳邊嘀咕了一陣。
皇甫仙微微點頭,然後停下腳,命令睿棟:“把這個賤婢拖出去,給本宮狠狠地打,往死裏打。”
睿棟恭敬地回複她一聲,揮手叫來兩名小太監,把如意拖了出去,殿外傳來板子聲和如意的哀嚎聲。
太醫給福康清理傷口,福康則心不在焉地看著殿門口,豎耳聽著殿外的動靜,心裏愧疚而難過,“如意,對不起……”千言萬語最終都彙成了一滴傷心淚,從她眼角滑落。
如意被活活打死了,麵目慘不忍睹,屍體被扔棄在河裏,隨河流不知飄向何方。
太醫給福康包紮好了傷口,並開了藥方,才離開蕭玉宮。
皇甫仙感激了福康一番,命宮女好好照顧她,然後攜著傅婭離開福康的房間。
主仆倆並肩走進殿內,剛才發生的事依然令她們驚魂未定。
“娘娘,福康明明是被奴婢所殺,把她棄屍於荷花池也是奴婢所為,她怎麼會把這一切都推到如意身上呢?她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傅婭疑惑不解地問。
這個問題,也令皇甫仙費解,“她好像不知道是本宮派你去殺她的,而如意造謠陷害本宮被她撞見確有其事,如此一聯想,她自然就懷疑到如意。”
“關於如意造謠陷害娘娘一事,還有待查明,娘娘千萬不可妄信於她……”傅婭道。
皇甫仙冷哼一聲,“本宮還沒那麼蠢,她那點小伎倆,本宮早已識破,剛才不過是配合她演戲罷了。”
“那……娘娘打算怎麼處置她?”傅婭問。
皇甫仙略加思索了一下,道:“暫且留下她,等她露出破綻,看清她的意圖後,本宮便送她去黃泉之下與如意做伴,繼續情同姐妹。”
受謠言的影響,賢沁宮成為了各宮關注的焦點,那裏的一絲風吹草動,都會在後宮刮起軒然大波。
假懷孕的謠言自然是瞞不住拓跋弘的,他與蘇筱筱一同駕臨賢沁宮,並傳來太醫署所有的禦醫聚集於皇後的寢宮,當麵給她診斷,以證謠言的真實與否。
這一陣勢,令皇後忐忑不安,她輕撫著小腹的手不住地在顫抖,扶著腰的亦手捏了把冷汗,臉色微白,紅唇發抖,緊張害怕得連禮數都忘了。
攙扶著她的玉仙嚇得雙腿發軟,要很用力才能站穩,臉色亦是好看不到哪去,不住地與她眼色來往,恐慌地詢問她,怎麼辦,該如何蒙混過關?
皇後微微對她搖頭,無助又絕望。
“皇後,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生病了?正好,太醫都在這,給你把脈驗孕之外,一並給你診斷一下,你作為國母,身子尤為重要……”她的失禮,拓跋弘完全不放在心上,見她臉色不正常,便別有深意地對她道。
皇後反應過來,定了定神,忙給他欠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拓跋弘虛扶她一把,“你有孕在身,就不必這麼多禮了。”
玉仙攙扶她起身,“謝皇上。”對他說完,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太醫,明知故問:“皇上,臣妾沒有不適,你傳太醫來做什麼?”
蘇筱筱微微給她欠了欠身,“筱筱參見皇後姐姐,姐姐吉祥!”然後替拓跋弘回答她:“皇上對姐姐肚中的孩子尤為重視,怕因宮人照顧不周,導致胎兒有什麼閃失,所以,傳太醫來給姐姐好好把脈診斷一下,也好叫姐姐和皇上放心。”
皇後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麵帶笑容地看著拓跋弘,“多謝皇上關心臣妾和肚中的孩子。宮人們把臣妾照顧得很好,依臣妾看,就不勞太醫再把脈診斷了。”
拓跋弘在榻上坐下,抿了幾口茶,放下茶盞,看著皇後道:“除了診斷一下你肚中的胎兒是否健康之外,朕還想知道,宮中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是真是假。朕這麼做,是為了還你清白,希望你好好配合。”
皇後無法拒絕他,反抗他可是死罪;如果不反抗,接受太醫診斷,結果一出,又是欺君之罪。不管怎樣,今日是逃不過一死了。
“是,皇上,臣妾會好好配合的。”她克製著心裏慌亂與緊張,微笑著回他,眼底不經意間露出了絕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