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聲把在外殿守夜的十文吸引了進來,“蘇姑娘,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蘇筱筱扯出笑容,對十文搖頭:“沒事,你出去吧。”
十文退出去後,她的笑容立即消失,隻剩滿麵愁容。費了好半天的勁,她方才平複好波瀾起伏的心情。正要起身上床,從她袖中掉出兩個小紙團,滾落在她的腳邊。
她彎身拾起來,打開一看,一張是石發弓約她冷宮相見的紙條,一張則是在侯府時她逼他寫的欠條。一幕幕美好的往事襲上她的心頭,她不經意地多看了兩張紙條一眼,卻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雖然字跡一模一樣,但力度卻不同。欠條這一張,力透紙背;而冷宮相見這一張,下筆輕巧,少了點蒼勁之感。這很顯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看著手中的兩張紙條,納悶地自問:“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力道會不一樣呢?同出自石頭哥之手,居然會有這等差別,我怎麼以前沒發覺呢?”
在她苦悶之餘,她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幅畫麵。
她在禦書房給皇上陪讀的時候,經常會幫皇上整理他閱過的書籍,為了便於她整理,皇上通常會在看過的書籍上留下標記,寫他的名字或是一句他認為比較有哲理的話。她見過皇上的字跡,這時才發覺皇上的字跡和她手中的紙條上的字跡是一樣的,尤其是和欠條這一張,力道都很重。
“皇上,這麼好的紙張都快被你的字給戳破了,你就不能下筆輕一點嗎?”她曾這樣說過他。
拓跋弘回她:“字如其人,下筆有力,人才魄力。這是父皇告訴朕的。”
如此想來,這張欠條應該出自皇上之手。那麼,也就是說皇上才是她的石頭哥;如果這是這樣的話,那與她冷宮相見的那個人又是誰?
疑惑重重,弄得蘇筱筱頭痛欲裂。她暈暈乎乎地看著手中的紙條,回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心裏迷霧濃重,不知真相是什麼?
第二日,她趁禦書房中無人時,偷偷溜進去,找了一本書籍,翻開尋找拓跋弘的親筆字跡,和她手中的欠條進行對比,果真絲毫不差。
她癱坐在書桌前的地上,看著書中的書與紙條發呆。
“皇上真的是我的石頭哥,鼻子下邊的八字須完全是可以粘上去的,我當初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那……與我一起共生死,跳下山崖的人也是皇上。承諾要娶我的人也是他。我每一次蘇醒過來都會見不到他,是因為他回宮了;什麼生意人,什麼三房妻妾,都是他編造出來的,他是想以石發弓這個新身份接近我。”
“石發弓!石發弓!這三個字不就是他的名字的一半嗎?我怎麼這麼笨?世界上哪會有人取這樣奇怪的名字?我早該想到才是,為什麼到現在才發覺呢?”
“那……與我冷宮相見的那個男人又是誰?他和還是石頭哥的皇上長得一模一樣,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冒充石頭哥接近我?現在想想,和他相處這些日子裏,他有好些方麵和石頭哥不一樣,我早該懷疑他,怎麼到現在才發覺他不對勁呢?”
“蘇筱筱,別慌張,冷靜下來,好好把思緒縷縷,不能再讓他的陰謀得逞,得想個辦法揭穿他才是。”她拍著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鎮定,卻無濟於事,事情發生太突然,她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
回到鴻宸宮,她一臉心不在焉。黃鸝給她倒的茶,都還來不及吹涼,她就端起來喝,燙得哇哇大叫才回過神來。
黃鸝找來冰塊塞進她嘴中,讓她含著,這樣方才減輕一點灼痛。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滿腹心事,你跟奴婢說說,奴婢幫你分擔一下。”黃鸝一邊給她搗小冰塊,一邊問她。
蘇筱筱盯著她走神,完全沒聽到她的話。
黃鸝見她不語,便猜起來:“是不是皇上今日沒來這裏,小姐不開心了?”
她依舊不言不語,黃鸝以為她是在默認,便安慰她道:“小姐,你真的沒必要為這件事不開心。你想,皇上已經連續來這裏好幾日了,你見到皇上的次數都比宮中所有娘娘加起來還要多,你應該知足才是。身為帝王的女人,知足常樂絕對是真理。皇上永遠都不可能隻屬於你一個人,他總得顧及一下後宮的其他妃子娘娘吧?這種事呀,往後會經常發生的,小姐,你要慢慢習慣才是。”
蘇筱筱依然處於走神中,黃鸝以為自己猜錯了,繼續道:“小姐,你不會是惹皇上生氣了吧?昨夜,聽十文說,皇上半夜便離開了這裏,莫非你們真的……”
不等她說完,蘇筱筱瞪了她一眼,道:“你別瞎猜了,沒有的事。”
“那小姐為何不開心呢?好像有很多煩心事一般。”黃鸝沒完沒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