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誓死不入朝堂廟(1 / 2)

馬車慢慢的在小路上走著,來往的路人也不多,經過的人越少,馮虛心裏越是放心。他最不想願意發生的事情,就是引起別人的注意。他知他命裏早該有此一劫,卻不想來的這麼早。

祖上有訓,龍家人生死都不得入朝堂。除非死時粉身碎骨,否則死後也不得葬入祖墳。

他身無大誌,隻盼不要給祖宗丟臉就好。而那朝堂之事,就算沒有祖上的訓誡,他也是不想沾染半分的。龍家在九州大陸昌盛了數千年,隻他這一輩出了他這檔子事,他已經不知如何是好,再若是違了祖上的意思,怕是死後也不得超生了。

常山騎馬,習剛駕車,白芷陪著馮虛坐在馬車內,原本這馬車也就是給馮虛準備的,隻是不知怎麼的,慕君浩的馬竟然自己脫了韁繩跑掉了。於是乎,慕君浩便蹭上了馬車。

馮虛拿了白芷帶出來的竹簡在看,借著燭火,馬車一晃一晃的,他不覺得什麼,慕君浩看的也心安理得,反正馬車是他的,這主意也是他提的。馮虛三人不過是搭車的罷了。

暮色越發深了,白芷輕輕扯了扯馮虛的袖子,“公子,今兒就看到這兒吧。”

馮虛點點頭,放下竹簡。動作一起一落間,慕君浩瞟到了那無字的竹簡,心中一驚,一路上他都在看這鄉野書生有什麼特別之處,竟讓徐昭看中。百思不得其解,他不過是舉止得體些罷了。而這無字的竹簡,他究竟為何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再明白不過。像他這般被放養在宮門外的皇子,或許不懂養尊處優為何物,可是深藏不露真真是見得多了。

習剛把車停在了一家小客棧,“爺,咱到了。”

慕君浩笑笑,掀開車簾,“我去安排住處,馮公子稍候。”隻要是慕天佑的東西,他就要搶。皇家子弟,哪有親情可言。所有的一切恩怨,都交給時間去解決。你不及我,那便入了地府等我,若是來生有緣,投到尋常百姓家做對難兄難弟也是好的。

他剛下了馬車,馮虛對白芷說道,“去我們剛才路過的樹林中,采一種根黃味苦,形同雞爪的草。半籃為宜”

白芷點點頭,下了馬車。馮虛是主子,他說怎麼做,她就怎麼做。沒有緣由。

習剛看白芷出了馬車,往後走去,連忙跟著道,“姑娘這是去哪裏?”

白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就走了。白皙似雪的肌膚上不帶一絲表情,如同寒冰,讓人望而卻步。白芷眉眼弱水,紅唇纖腰,再加上久在馮虛身邊,舉止之中都帶了一種冷逸之氣。再加上她本就不常見生人,習剛突然跟她說話,她自然是完全忽視掉。在她眼裏,這主仆二人,定然是有所圖謀。

習剛悻悻的停住了腳步,常山從馬上下來,屁股疼的不行,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騎馬走這麼遠,以前都是偷著騎村裏其他大戶人家的馬,這一下,他滿足了心中所願,卻也是受了不少苦。

他笑道,“習兄弟莫要擔憂,我家這位姐姐可是身上帶了功夫的,不是那尋常姑娘家。”這一路上車內劍拔弩張,車外這兩人可是越聊越歡,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

再說那白芷,自小就被親人丟在寺廟門口,身世早已尋不到,隻是她爭強好勝,不願白白被人欺負了去,就跟廟內方丈求了半年,那老和尚看她著實可憐,就教了她功夫。她也爭氣,一套北鬥拳舞得似模似樣。但隨著她年歲大了,和尚廟實在是不能留她了。那年馮虛經過那處,方丈見他舉止有禮,麵色和善,便將白芷托付給他。那時候,白芷還不叫白芷,是個叫翠丫的小村姑。

因為這事,馮虛在白芷心中猶如恩人。她心中感謝方丈的養育之恩,可寺廟畢竟不是久留之地,哪個女子願意一生呆在和尚廟中白頭。她沒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糊塗夢,她早就想清楚,就算一生不嫁,她也要陪在馮虛身邊。哪怕做個燒水丫頭,她也是甘願的。她覺得馮虛是有本事的人,不會一生困在鄉野。她尊他,敬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不做他想,隻願陪在馮虛身邊,護他周全。

待她采了那草回來,客棧裏已經上了燈,她問了小二馮虛幾人所在,就拎著籃子上了樓,剛到門口,就聽得裏麵傳來說話聲,“馮公子當真隻住一間?不是在下誇口,就算是包下整個客棧,也不是難事,公子何須這般委屈自己,我與習剛並沒有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