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之後是天下的四分五裂,所有的一切血腥和殺戮都被掩埋在時間的黃土中,該死的都變成了白骨,能活的都在經曆了洗禮後殘喘於世。所有的恩怨情愁都隨著世家大族或是國家之間的戰爭沉沒於曆史的長河中。然而天下之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冥冥中自有天意。
“母後,父王他……”男子手持長劍立於宮殿之外,臉上是憤怒和焦急的表情,殿外跪著的一眾大臣無不睜著雙眼,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讓他不得不收斂自己的脾氣。他憤憤的摔了劍,進了內殿。
小塌上是自己正在垂淚的母親,一年未見,她越發的憔悴了,他跪在那貴婦身旁,頭倚靠在她腿邊,小聲的問道,“母後,到底發生了何事?”
姚貴妃慢慢止住了哭聲,看向來人,待看清了自己兒子的麵容,心中更覺悲傷,正要開口,裏殿的屏風慢慢被挪開,一身華服的張皇後慢慢走向母子二人,喝道,“隨大軍出聲一年,二皇子的脾氣秉性竟沒有半點長進,在你父皇的病床前手提長劍,莫不是要弑君奪權不成?”
“要謀害父皇的亂臣賊子是你們,要是父皇有什麼好歹,我定饒不了你!”他舉著拳,怒視著張皇後。張家靠著這女子的皇後之位,憑借皇親的身份,把握朝綱,處處排擠不支持太子的大臣。這些他都能忍,可是他們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父皇身上,他如何能再忍下去。
“二皇子的脾氣什麼時候能收斂收斂,這般態度對本宮是要反了不成。你在叫誰母後,本宮才是你的母後,竟然口出狂言,汙蔑本宮,來人啊,二皇子以下犯上,把他拖出去,皇上病重之時,不準他再進宮探望。”
“不,皇後娘娘不要啊,遠兒隻是想探視他父皇而已,求娘娘不要如此狠心。求求娘娘。”姚貴妃淚眼朦朧,從小榻上起身,跪伏在女子腿邊哭求著。
“母後您不要跪這個蛇蠍心腸的惡婦,您……”男子正要去扶她,臉上卻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母親!”
姚貴妃咬著唇,握緊了自己的右拳,“二皇子,莫要再多說了”,她眼眶裏充盈著淚水。
“哈哈,當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真是讓本宮好生感動,”她彎下腰枝,長長的指甲輕輕的在女子臉上移動著,“姚琴兒,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這麼多年,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若不是念著當年那檔子事,後宮裏早已沒有姚家女子立足的地方,更別提你這個乖巧孝順的兒子了。”她媚眼輕佻,紅唇一張一合間,吐出的字眼讓姚貴妃瑟瑟發抖,淚水更是不停的流。
“哎呦,瞧姐姐傷心的,可別哭壞了身子,來人啊,送姚貴妃回馨竹殿好生修養,好姐姐,沒什麼事情就別出門了,這才剛初春,天兒啊,還冷著呢。”
慕文遠一直想開口維護自己的母親,可是手臂一直被她緊緊的抓著,他知曉母親是要自己忍,可這何時才是個頭。
出了殿門,殿外跪著的大臣門也都散了,怕是聽到了裏麵的聲響吧。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心來探望皇帝的病情,大多數都是太子的親信,少數不是的也是來觀望情勢,好早些站隊,這些貪生怕死之徒自是保命要緊。
母子二人一路無言,姚貴妃慢慢止住了淚水,手上的勁兒也緩和了不少,進了自己的宮殿,吩咐道,“珍兒,去拿外敷的傷藥,再端盆熱水來,派人看好門,就說本宮身體抱恙,誰都不見。”
“是,娘娘。”小丫鬟得了吩咐連忙去辦了。
手指輕輕撫上兒子的麵龐,淚水又盈滿了眼眶,“遠兒,疼嗎?對不起,是母親沒用。”
輕輕搖搖頭,“母親莫要再哭了,孩兒不疼,是孩兒沒用不能保護母親,讓母親任由那惡婦欺負了去。”
姚貴妃輕輕搖了搖頭,“她不過是張家的一個庶女,卻被選進宮,還一步步當上了皇後,她的心腸之狠毒,城府之深非常人能想象。遠兒啊,莫要去她相爭,這麼多年,母親沒少在她身上吃虧,母親不想你重蹈覆轍。”
“可是母親,父皇他……”
姚貴妃垂下眼瞼,“生死都是命數,強求不得,”她低低的歎口氣,說心裏話,那個躺在龍床上的男人並非她心中所愛,況且他活著的時候也沒能護的了她們母子,死了倒也幹淨。“遠兒,此處並無外人,母親隻問你一句,你可想當這個皇帝。”
愣在了當場,“母親何出此言啊,孩兒……”
“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想要的東西母親都會為你籌謀,你隻消告訴母親,這個皇帝可是你想要的?”此時,她眼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哪有一絲剛才柔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