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王府,盈心閣,郡主書房,徹夜秉燭。
扶玉立在一旁,緩緩的搖著雀翎扇,望著那個在三十六卷《營造法式》裏渾然忘我的郡主,止不住的一次又一次的幾欲合眼,身體隨著搖扇的一晃一動好似已經搖到了周公麵前,那眼皮合上的短短一瞬真是舒服到家了,一切都放鬆了……
“扶玉……”
“啊……”,扶玉驚醒,扇子斜落在身上,自己竟是依著牆,不曉得打了多長時間的盹了。這可怎麼辦是好,“請郡主懲罰……”,扶玉忐忑下跪。
“扶玉……”淩熙的聲音很平緩,立在窗前,月光清灑出淡淡的暈影,也不知是何時離開了那鋪滿了書卷的桌子,也不知在窗前望了多久的月色。“你可是想見皇上?”
什麼?跪著的扶玉萬料不到這樣的問話,不知如何作答。
“怎麼?今兒你不是問,如若我大婚之時,皇上是否來金陵嗎?”
扶玉鬆了一口氣,“稟郡主,奴婢是有……這樣的小……奢望……”
“那好……那我給你這個機會……怎麼樣?”
啊?扶玉驚訝的抬頭,她的郡主轉身望著她,一臉認真,一臉笑容。
“去就寢吧,明兒,去請秦裨將來,不要讓父王知道……”
扶玉開心的忙不迭的應承,原是這樣。
原是這樣?當時的扶玉怎麼也不會想到其實是怎樣。
翌日午後,淩王府後花園,雙子亭,淩熙向立在一旁的扶玉和秦裨將娓娓而談,所謂的能讓扶玉見到皇上的機會。
“什麼?”
“不行!”
扶玉和秦裨將同時脫口而出。
淩熙莞爾。
“郡主,你怎可以千金之軀涉險?”秦裨將一臉的不可置信,這荒唐的言論怎會是出自一向縝密的郡主之口,“私進皇宮不是兒戲,此乃涉九族的大事。”
“是啊,郡主,何況奴婢連工建的皮毛都不懂,忽然提出什麼建宮方略,王爺怎麼會信呢?”扶玉眼裏的郡主怕是同得了失心瘋一般。
“進皇宮的是扶玉總管的一個助手阿習,不是淩王的郡主,她有隨技工隊一同入宮的名冊不是。淩王的郡主兒時就有太妃賜的腰牌,自是可以進得皇宮。無論阿習或是我,哪裏有私進皇宮?”
秦裨將覺得哪裏不對,卻又一時說不出來,便隻得望向扶玉,“那扶玉又怎麼可能在王爺麵前搖身一變成扶玉總管?”
扶玉也是瞪著眼睛,不可理解。
淩熙隻是微笑。餘下兩人麵麵相覷。
不多時,但見小徑上一個傳令的小太監快跑而來,“稟郡主,王爺請郡主同扶玉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