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是月神讓我來找你的,你信嗎?”流韶身形一展,轉眼落至地麵。
蕭念黎一聽,整個臉頰頓覺像是有一團火焰在旁燃燒。月光下,那長身而立的身影仿佛烙印在她的腦海深處,已經千萬年那麼久遠。她朝他走近了幾步,唇瓣不受控製得一張一合,接著便發出了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輕喚:“流韶,我……”
話音未落,暗色身影已擋在了她的身前,躲在他的身後,她甚至能夠清楚感覺到他背部明顯繃緊的線條。他,真這麼在意她嗎?看著他清瘦孤寂又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沒由來的湧起一陣莫名的傷感,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她遺忘了似的。
“不想死的就快滾。”因為某個不識趣的家夥的突然打擾,流韶現在的心情十分不爽,連帶著說話時的口氣也變的異常不耐煩。
對麵的黑衣蒙麵人似乎並不打算開口回應他,掌心一翻,立刻憑空變出一柄閃著銀色寒芒的長劍。長劍破空,猶如一條銀色巨蟒俯身向下衝了過來,目標竟是直指被流韶護在身後的女子。
流韶暗施巧勁,帶著身後的人輕鬆避過了這一劍的攻勢,眼看著黑衣蒙麵人招招奪命,下手毫不留情,蕭念黎隻覺陣陣膽寒,根本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其他問題。流韶功夫不弱,一般高手他都不放在眼裏,但眼下帶著個拖油瓶,他的情況就顯得不那麼樂觀。
“小心。”一聲驚呼從她張大的嘴巴裏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她腦子裏麵飛速劃過。她還來不及仔細回想,就見一直緊握著自己的那隻大手奮力將她護在身側,自己卻被迎麵而來的長劍刺了個正著。
“這一次,總算還來得及。”在他緩緩倒下的瞬間,似是拚盡了所有的氣力,才將這句話完整地說了出來。
“除非你今天把我也一起殺了,否則我一定會為他報仇的。”蕭念黎撕心裂肺得喊道,全然不顧自己現下的處境如何。
黑衣蒙麵人抬頭注視著她,眼底好像有她看不太懂的東西悄悄流過。蕭念黎很恨得盯著他看,那眼神仿佛是要將他千刀萬剮才能解恨。這樣的情緒令她突然覺得有些茫然無措,就在她以為自己今夜必死無疑的時候,又一個蒙麵人無聲無息得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帶他走,這裏交給我。”冰冷的聲音出自後來的那個黑衣蒙麵人。蕭念黎感激得朝他看了一眼,然後拚勁全身所有的氣力把流韶從地上攙扶起來,踉蹌逃去。
天寒地凍,路麵又有薄冰,蕭念黎攙扶著幾乎大半個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艱難得往前走著。此時天色已晚,街上的鋪子也早就已經關門打烊了。蕭念黎拚著身上僅剩的一點兒氣力敲開路邊醫館的大門,隻來得及說完一句話,便跟著倒在了門口。
“師傅,這人傷成這樣,還有得救嗎?”光線昏暗的房間內,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的少年手拿燭台,看著躺在床上一身是血的男人有些懷疑得問道。
“雖然流了不少的血,可是並未傷及要害,最多昏睡個兩三日,便能醒過來了。”身穿灰衣棉褂的中年大夫似是見慣了這種血淋淋的畫麵,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平靜得替正處在受傷昏迷中的男人處理傷口。
傷口包紮好了,中年大夫忽然又想起了躺在隔壁房裏的那個姑娘,於是一邊淨手一邊吩咐:“連生,藥都煎好了嗎?”
聽見師傅問話,連生趕緊答應:“都好了,我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