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有時就是這麼湊巧!昨日,蕭念黎隻要稍微在這城中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坐鎮北川的七皇子南宮朗其實隻是個二十出頭的俊美少年。傳聞,此人天生潔癖,也因此二十年來一直都是孑然一身。身邊別說是姬妾,就連個貼身伺候的丫鬟都沒有。
在城裏逛了一天,讓蕭念黎覺得意外的是,南月對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很熟悉,簡直到了如數家珍的地步。吃飯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對她刨根問底道:“你不是鄭國人嗎,怎麼會對這裏這麼熟悉?”
南月正準備夾菜,被她一問,不由停頓了片刻,才又繼續動筷道:“因為這裏是我娘的故鄉。”
“姐姐你長得這麼漂亮,你娘也一定是個大美人吧!”蕭念黎一手撐著下巴,歪頭想象著四十歲的南月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吃飯吧,等下帶你去今天的最後一個地方。”南月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的背後像是暗藏著一股充滿魔力的漩渦,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蕭念黎重新拿起筷子,懊惱得看著盤子裏的美味佳肴,突然就沒有了先前那種想要把它們一掃而空的欲望。她一向都不認為自己的性取向會有什麼問題,可是為何每次一麵對南月的時候,她就有種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窘迫情緒!
秋風漫漫,滿山的紅葉洋洋灑灑落了一地。遠遠望去,就像是在山坡上鋪了一條厚厚的紅毯。山坡下,一座陵墓孤零零地佇立著,襯得周圍的景色更加蕭瑟。注意到這裏並沒有往年拜祭留下過的任何痕跡,看上去就像一座新墳,蕭念黎不解得望著一旁靜靜站立的南月:“這裏葬著的是誰啊?怎麼連碑文也沒有?”
南月仿佛沒有聽到她的疑問,徑直走到陵墓跟前,一下一下仔細擦拭著那塊足有半人高的無字碑。良久,南月一臉疲態得靠著墓碑緩緩坐下:“住在這裏麵的是我娘,她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愛過的女人。可惜我十二歲那年,她就被人害死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所以才……”蕭念黎突然有些歉疚。
“怎麼不說話了?”南月再次朝她微笑:“我以為,你接下來會問我她是怎麼被人害死的。”
“啊?這個是你的隱私,我就算好奇,也是不該過問的。”本著做人的基本原則,她並不打算去揭別人的傷疤。
“你倒很坦白。”南月破天荒得又朝她露出一抹微笑,然後朝她招手道:“站著不累嗎?過來一起坐吧!”
對於南月今日許多刻意想要和她親近的行為,蕭念黎本能得存了一絲小小的戒心。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笑容仿佛天生就具有鬆懈別人心防的巨大魔力,讓她總是不由自主得聽命於他。挨著南月身邊坐下,抬頭望著遠處正在緩緩下墜的紅日,蕭念黎感慨得念了句:“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南月轉頭看著她,努力想要在她的眼中尋到一絲偽裝的跡象,這樣他便可以毫不留情得對她下殺手了。可是,不知是他的判斷出了錯,還是這次碰到的是個善於隱藏的高手,在此之前他已動過兩次殺機,她卻連半點兒反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