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了段天佑的跟班,生活待遇也一下子跟著提高了許多。到了晚上非但不用跟一堆男人擠在一起過夜,還能心安理得地霸占專供段天佑一人使用的帳篷。和她預想中的一樣,好幾次流韶從他身邊走過,也愣是沒有認出自己來。
一方麵,她怕被流韶認出來,另一方麵,她卻又希望自己被他認出來。在這樣矛盾的思想鬥爭下,大軍終於來到了此次征戰的目的地--北川郡。北川隸屬周國與鄭國相鄰之地,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劃分在周國地境之內。
由於北川乃是富庶之地,加之漕運發達,往來貿易也是十分繁榮。多年來,鄭國一直對此虎視眈眈。先帝在世時,尚有多重忌憚,不敢輕易挑起事端。如今周國易主,新帝剛剛繼位不久,眼瞅著正是個疏於防範的好機會,這些人便再也沉不住氣了。
來的路上,她曾不止一次得聽說鄭國鐵騎是如何如何的厲害,鄭國人又是如何如何的民風彪悍。國內男女地位一律平等,不光男人可以拋頭露麵,帶兵打仗,女子一樣可以。想到周國女子的地位,蕭念黎直恨自己為什麼沒能一下子穿到鄭國來,否則說不定也能撈個什麼丞相或是將軍來做做。
是夜,大軍在距離北川十裏處的落霞嶺安營紮寨,據潛伏在城內的探子回報,現如今坐鎮北川的乃是鄭國的七皇子,一個很是神秘,又極少露麵的家夥。大軍此行的主要任務就是收複失地,順便再給那些覬覦他國領土的好戰貴族一些警告,畢竟這關係到北川乃至整個周國的顏麵問題。
流韶走進帳篷的時候,蕭念黎正在鋪床。見段天佑不在,當即便要離去,待要轉身的時候突又想起天佑近日一些怪異的行為,不由問道:“段將軍人呢?”
蕭念黎暗道,他怎麼來了?怕他聽出自己的聲音,無奈之下隻得背對著他,一支手臂繞道身後隨便指了個方向,便再也不敢吭聲了。本是隨手一指,企圖蒙混過關,誰料流韶竟當了真。他想不通,大半夜的天佑去西南方做什麼,心裏略有疑惑,但他更擔心的卻是天佑的安危,於是立刻抽調人馬,親自領著一組數十人的騎兵火速追向西南方。
與此同時,營地旁邊的草垛上,段天佑頭枕雙臂,仰望浩瀚銀河下的點點璀璨。半晌,他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我這當真是在自作自受,放著好好的帳篷不住,卻跑來這裏露營。”眼看著馬上就要入冬了,她要再不主動去找流韶攤牌,自己可就真要挨不住了。一想起那對歡喜冤家,他就頭疼。
“什麼人?”一聲大喝自頭頂上方傳來。
段天佑翻身坐起,蹙眉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正在巡邏的士兵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愣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主帳裏,流韶正襟危坐,一身銀甲泛著清冷的寒芒。蕭念黎一身小兵服飾低頭站在他麵前,兩隻眼睛恨不能將地麵瞪出兩個大窟窿來。段天佑坐在一旁看好戲似的瞅著這二人,一臉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