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一轉眼兩人已經在這個不知名的村莊上度過了有史以來最幸福,也是最輕鬆的兩個多月。每天一早流韶都會跟著莊上的男人們去到山裏麵打獵,然後再將獵到的動物皮毛拿到鎮上去賣,運氣好時,一次獵到的就足夠他們兩個人大半個月的開支。碰上運氣不好的時候,就隻能靠著鄰居的補貼拮據度日。

雖然物質生活是前所未有的貧乏和短缺,但是這份怡然瀟灑和無拘無束卻是他們共同追求和向往的。最初留在這裏的原因是因為蕭念黎身體太過虛弱,背上的傷也總是反反複複,時好時壞。留下來的一個多月裏,鄰居的張大嫂跟他們漸漸熟悉起來,每天都會送來很多對傷口有好處的藥材,背上的傷也因此好得十分利索。

“流韶,我總覺得現在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好得太不真實了。”月光下,蕭念黎靠在流韶的懷裏,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迷惘之色。

自從離開梁國,流韶便帶著她隱姓埋名得住在了這個不起眼的村子裏。傷沒好時,她還能騙騙自己,當作是暫時的情非得已。可是早在一個月前,她的傷就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之所以到了現在還沒離開,主要原因其實是出在自己身上。盡管從未親口對他說過不想回去的話,但是她的眼神恐怕早就已經泄露了心底的那些想法!

連著幾日,流韶都在那個小小的院子裏陪著她,一起曬太陽,一起喂小雞,一起看著日出日落,晚霞滿天。蕭念黎時常趴在他的懷裏,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可是心裏裝著太多的事情,夢裏又如何能夠靜的下心來呢!

一早起來,上下眼皮就跳個不停,總覺得像是有事情要發生一樣。強壓下心裏的不安,她對流韶擠出一個無比黏人的表情:“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出去了,就在家裏陪著我。”

雖是一臉再認真不過的表情,可是語氣裏的撒嬌成分卻是顯而易見的。流韶望著她恢複健康的小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得說:“再不出去想辦法賺點家用回來,我和你恐怕得喝西北風了。”對於一個從小養尊處優,不用為生計發愁的人來說,能夠憑借自己的雙手賺錢養家,是十分不容易的。

蕭念黎不情願的嘟起嘴,無奈囑咐道:“那你路上小心點,我在家等你回來。”這樣的話語,每次流韶出門的時候,她都會不厭其煩得訴說著。每每這個時候,流韶就會覺得自己是這天底下最最幸福的男人了。

流韶拿著弓箭離開家門的時候,村子另一頭的入口處正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聽得人群中,有個身軀佝僂的老大爺樂嗬嗬得笑道:“咱們這地方,已經好些年頭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旁邊來得稍晚的一些人,還不知道前麵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完老大爺的一番話,再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隻見人群的盡頭,一些穿著官差服飾的人正列隊站在那裏,像是為了迎接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