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都沒有再回過頭來看他一眼,隻對著怒目圓瞪,額頭青筋亂跳的安親王冷冷說道:“老王爺是個聰明人,相信不用本宮再多說什麼了吧!”
安親王哼了一聲,別開臉去不願搭理她。等了半天,也沒能等到太子出手,皇上終於稍稍舒了一口氣,看向太子的眼神也稍稍柔和了一些。這些年,太子就算再怎麼不得他的喜愛,可終究還是恪守本分,沒有做出什麼太過出格的事情來。如果不是她母親的緣故,或許他也會和其他皇子一樣有個比較圓滿的結局。
“這宮裏宮外,如今皆已是本宮的人,王叔不必再做任何垂死的掙紮了。”鳳眸微挑,先前的無助與淒楚已在這張美麗的麵容上尋不到半點痕跡,取而代之的是興奮,是期待,還有與方才截然相反的光彩和自信。
流韶一直靜靜關注著這一切的發生,進展,還有變化。雖然身子沒法兒動彈,不過他一點兒也不著急。要知道他家那隻老狐狸早已修煉成精了,很少有事情是能夠瞞得過他的那雙狐狸眼的。剛才他一直都在打量著父王眼中的神情,有冷漠,有蔑視,還有不屑,卻唯獨沒有驚訝或是意外的情緒出現過。由此可見,這宮裏宮外的一切,早就已經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安親王與皇上迅速交換了下眼神,苦苦隱忍了這大半天的時間,他早就已經快要憋不住了。在看到皇後眼中那狂傲放肆,目中無人的神情時,他更是恨得牙癢癢。此刻終於等到了皇上的暗示,安親王對著殿外,提氣喝道:“上官將軍何在?”
不過眨眼的功夫,一群身著鎧甲的侍衛便有條不紊得進入了康寧殿,為首之人手中提著一個人頭,眾臣膽戰心驚得順著他的左手望了過去。那被拎在手中的人頭不是皇後的親侄子,尚書大人之子劉義,又能是誰?劉尚書剛一對上兒子被人砍下來的腦袋,立馬癱軟在地,哭得痛不欲生。皇後瞥了侄子的人頭一眼,雙唇緊抿,牙關在嘴巴裏咬的咯咯直響:“原來你們早有準備。”
“臣一時愚昧,還請皇上開恩哪!……”眼見皇後這邊已無任何指望,方才倒向皇後的一眾官員紛紛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皇後,念在你曾與朕有過二十多年夫妻的名分,朕準你自行了斷。”皇上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覺得喉嚨口一陣滾燙,一口鮮血隨即濺灑在腳下的玉石地麵上。那鮮血染成的紅色像極了當年蓋在萱貴妃頭上喜帕的顏色,嘴角緩緩勾起一絲蒼白的笑意,他似乎又看見了那年初見她時的一顰一笑。
眾皇子大臣的酒中皆被下了軟筋散,此時隻能眼睜睜得瞧著自己的君王倒在自己麵前,什麼也做不了。安親王離皇上最近,隻見他緩緩伸出兩指,探了探皇上的鼻息。片刻之後,雙目緊閉,仰天長悲:“皇上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