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正當她拔腿打算開溜的時候,一個陰森冷厲的聲音透過雨幕傳了過來,讓她渾身上下的血液立刻都凝固了。
“我,我隻是進來躲雨的路人,你們繼續,你們繼續。”說完這短短的幾句話,她自覺牙根已經顫抖得像是滿口的大白牙隨時都會脫落下來似得。盯著那人手上正在滴血的長劍,不知怎的,她立刻就聯想到了言情裏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
她真的隻是想要進來躲個雨,哪裏想得到這裏正在進行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就在這一問一答的當口兒,從裏麵走出一個玉樹臨風的冷麵公子。而他身後,一個像是隨時都會斷氣的中年男人正艱難得向她招手,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出那人是在向她求救。
本以為眼前這些已經夠讓她震撼的了,沒想到下一刻站在一旁的冷麵公子竟然當著她的麵一劍挑下了那人的頭顱。鮮血飛濺在他白色的衣袍上,明明紮眼的很,可是卻與他周身散布著的殘忍還有嗜血的氣息極為相稱。
長這麼大,她還從未親眼見到過如此殘忍並血腥的畫麵,當下便手扶院牆一陣狂嘔。先前問話的年輕男子對著身旁的冷麵公子請示道:“此人該如何處置?”
眼瞅著自己離他們不過幾步之遙,除非先發製人,否則今夜在此逃生的機會便十分渺茫。趁著這二人均在分神之際,蕭念黎瞅準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騰身躍起,向牆外翻去。身後這兩人皆沒料到她會武功,所以才會讓她占了先機。待冷麵公子有所反應之後,迅速抬手,一劍對準牆頭的纖細身影擲了出去。
這本是極其致命的一劍,幸得她反應夠快,身子微微偏了一下,才不至於這麼不明不白得命喪當場。不過這一劍仍是讓她掛了很嚴重的彩,拖著血流不止的傷口逃走的那一刻,蕭念黎齜牙咧嘴得罵道:“這一劍之仇我遲早會向你討回來的。”
許是被她眼中仇恨的火苗震懾住了,先前說話的年輕男子隨即便要追上前去將她滅口,卻見站在一旁的冷麵公子唇邊泛起一絲宛如蛇蠍的笑容:“不必追了,等她自己送上門來豈不更加有趣。”
忍著身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蕭念黎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緩歇。雨水順著她染血的傷口緩緩淌下,幾次疼得她幾乎昏厥過去。如果早知道今天出門會為她帶來血光之災,說什麼她也不會離開皇宮半步。要真這麼死了,其實倒也幹淨,說不定一覺醒來她就又回去了。
就怕弄個半死不活,缺胳膊斷腿的,那可就有得她受了。她雖說過不怕死,可是卻十分怕疼,以前打個針她都要嚎上半天,如今身上被硬生生地捅了這麼大個血窟窿,能堅持一路跑出這麼遠實在已經遠遠超出了她忍痛的極限。意識陷入模糊的一瞬間,她想,自己這是已經到了天上了麼?不然怎麼會看到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