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這麼清楚整個事件的經過,想必也一定知道他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而大打出手的嘍?”二樓靠窗的位子上,一個模樣清秀的小公子出聲打斷了鄰桌正圍坐在一起說話的那幫人。
剛剛還在向眾人吹噓不停的男子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道:“那是自然。”
“噢,小弟願聞其詳。”頓了一下,那小公子又道:“其實也不光是小弟一人,想必在座的諸位也都很是好奇呢!”
“是呀,是呀……你不是說是你親眼所見嗎?那就說來聽聽呀,不然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圍坐在同一桌上的男子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起哄道。
“還能為什麼呀?男人之間動手,除了金錢地位,不就隻剩下女人了麼?”那人說出這話時底氣明顯不若先前壓得那般充足,隻聽他接著自以為是道:“可是大家仔細想想,前者他們都已經有了,會動手的原因那麼就隻剩下這一個了,就是這兩位爺同時看上了一位姑娘,打算以比武一決高下!”
那人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底氣像是又重新回來了一樣。對於這樣的結論眾人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都不敢妄下斷言。隻見那小公子聽完這話之後,硬是忍著笑出聲來的衝動搖了搖頭,心道,果然是一幫俗人,並且是俗不可耐的那一種。
兩個男人動手,原因可能有很多種。或許是切磋武藝,或許是見麵打招呼的一種方式,又或許是他倆其實暗地裏有仇,正所謂麵合心不合罷了。憑什麼非要一口咬定是為了女人呢?誰說自古紅顏多禍水,在她眼裏這完全就是男人為自己的失誤尋找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小姐,你這是在生誰的氣呢?咱們難得出府一趟,您有必要為了幾句謠言氣成這樣嘛!”看著被自家小姐緊緊捏在手中快要斷成兩截的筷子,環兒小心翼翼得提醒她道。
“誰說我生氣了,我才沒有呢,我不知道多高興呢!”蕭念黎嘴硬得說完,撇頭看向窗外,眉宇之間盡是糾結之態。明明與她無關的不是嗎,她到底在氣什麼呢?是氣流韶聽了她的話,果真沒有再來打擾她的生活,還是氣他沒事幹嘛跑到青樓那種地方,如今還被一群有頭無腦的家夥當成是茶餘飯後的笑料來談論?
從酒樓回來之後,她的心就一刻也沒平靜過,腦子裏想的,心底裏念得全都是流韶一個人的影子。她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也不是個容易走回頭路的人,可是這一刻她的心卻似乎有些動搖了。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很努力的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充實,更加快活,分明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是為什麼依然會覺得身邊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似得。
入夜之後,蕭念黎裹著厚厚的披風坐在相府的房頂上,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這裏的一切。曾經她瀟灑的來,總以為有朝一日她也一定能夠瀟灑的走,可是在這將近一年的日子裏,她的心原來早就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變質了。就算再怎麼不肯接受,不肯承認,也還是無法改變這已經發生了的事實。
無助的身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模樣清楚的映入他的眼簾,流韶腳步極輕地來到她跟前,心疼得將她埋在雙膝間的小臉輕輕捧起,小心擦拭著臉頰上一道又一道的淚痕。待她情緒稍稍平複了之後,他轉身欲走,還未邁出步子,就被一雙纖細的手臂從身後緊緊抱住了。流韶吃了一驚,嘴角卻蹦出了這幾個月來唯一的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