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傍晚,一輛僅供宮中使用的馬車緩緩停在了朱紅色的宮門前。隨著爹娘一起下了太子專程派來接他們進宮的馬車,由一名小太監領著他們一家三口直往太子的東宮走去。原以為隻是類似於家庭內部的小聚會而已,到了地方她才發現,太子妃生辰的排場,一點也不輸給她婆婆生辰那次。
而且這次宴會請來的熟人貌似還不少,才剛進來沒多久她就瞧見了好幾張熟悉的麵孔。宴會正式開始前,眾人正在主殿忙著送上禮物,討好今日的主角兒。偏殿裏,蕭念黎看著滿桌的宴前甜點,心中早就已經忍不住蠢蠢欲動了。正在埋頭橫掃麵前食物的當口兒,突然有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桌前,順道也替她遮住了她那不雅的吃香。
“謝謝啊。”她隻當是有人熱心助人,為了怕她尷尬,不好意思敞開肚皮吃,於是故意擋在她的前麵。
“光一句謝謝似乎並不足以表達你對本王的謝意。”流韶駿眉輕揚,玩味得看著她說。
“咦,你怎麼也來了?我說是誰這麼好心幫我呢,原來是你呀!好久不見,最近忙什麼呢?”蕭念黎抬起頭來,一邊極客套的衝他打著招呼,一邊賣力得朝她那仿佛怎麼也喂不飽的無底洞裏填著香香糯糯的糕點。她的胃口一向好的驚人,尤其又是在麵對這麼多美味又豐盛的食物,若不吃個夠本兒,她實在覺得愧對她那彈性巨大的胃。
“你能來,為何我就來不得了?我們昨夜不是才在你閨房裏見過嗎?算來也不過才幾個時辰而已!至於我最近忙得事情有很多,不知你具體指的是哪一件?”妖冶的紅唇噙著一絲蠱惑人心的笑容,她時常在想,如果把她和流韶的腦袋砍下來放在一起,究竟誰才更像女人呢?答案簡直是不言而喻!
聽他這麼說,蕭念黎隻得暫時停下她正在進行著的偉大事項,衝他尷尬得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哪個意思?”流韶神色不明,言語之間已是步步緊逼。
她暗惱他的明知故問,他是那麼聰明過頭的一個人,怎會聽不出來這隻是她衝他打招呼時的一種方式。最可氣的是,他居然這麼直接得說出來昨夜在她的閨房裏兩人才見過麵,幸好此刻周圍沒什麼人,否則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巴。”最後,礙於此處乃是公共場合,她隻得忍氣吞聲得向他發出警告之語。
“流韶,我找你半天了,原來你在這兒呢?”隔了老遠,就見太子一身錦衣華冠,春風滿麵得朝他倆走來。準確的說,其實是朝他一個人走來,因為太子叫著的明明隻有流韶一個人而已。
“原來你是忙著在跟三妹說話呀,怪不得躲在這兒遲遲不肯出去露麵呢!”端木翊澤走至兩人身旁,笑得有些曖昧。
“殿下誤會了,小王爺隻是滿腹心事無人可以訴說,所以才會暫時把我當成可以傾訴煩惱的垃圾桶。而且我隻負責聽,並不負責其他。”蕭念黎指了指桌上被她吃掉大半的糕點,表示她剛才其實是躲在這裏很賣力的消滅食物,並非他想象中的那樣。
流韶沉默著沒有說話,其實卻是在心底暗惱她的心直口快。難道她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解釋就等於掩飾,掩飾就等於真實。雖然他不介意別人提早知道這個遲早會擱上台麵來的事實,但是他卻很怕這會成為別有居心之人拿來要挾他的把柄。他不怕要挾,隻怕她會因此而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偏偏這個心眼直得像根木頭,反應又總是稍顯遲鈍的丫頭自己先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