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黎的意外猝死讓流韶備受打擊,僅僅用了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他便找到了致使這場意外發生的罪魁禍首。是段天雷嫌她太礙事,私下命令雷火堂的弟子趁著送飯之際在她的食物裏摻進了大量的天麻散,導致她毫無知覺地一覺給睡了過去。
望著她早已冰涼的屍身,流韶眼中帶恨,雙手緊緊握拳道:“你說他死前對著你笑,那時我就應該想到的,為什麼我沒有察覺?為什麼我不曾留意?為什麼你要離開我?阿黎,阿黎!”
躲在角落裏的透明身軀驀地震動了一下,嘴唇試著用力掀起了好幾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太假了吧?她活著的時候明明老是受他的欺負,這會兒她掛了,他不是應該敲鑼打鼓,放鞭炮慶祝個三天三夜嗎?為什麼卻在這兒半死不活的,像是死了爹娘一樣?他這是做給誰看呢?呸呸呸,不想,不看,不聽,管他呢?等她回魂之後,就立刻去找她的命中姻緣,到時候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再招惹誰!
“劉大哥請節哀,蕭姐姐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夢心端著飯菜走進房裏,清秀的臉龐因為此前遭受的巨創仍是顯得沉重並且悲傷。
流韶沒有回頭,隻是直直得注視著麵前躺在床上血色盡失的小臉,滿眼悲傷道:“她說過我的命和她的命天生相克,隻要我一天沒死,她就會好好的活著。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我後頭。我現在分明還好好得活著,她怎麼能死?怎麼可以死在我前頭?”
蕭念黎忍不住暗暗啐了他一口:“你以為地府你家開得啊?我想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閻王都管不著,哪兒輪的著你在這兒瞎操心!”不過,話又說會了了,她真得說過這話嗎?為什麼她一點兒都不記得了,他卻還記得這麼清楚?
房門隨著夢心的離開漸漸合上,因為魂魄無法見光,所以她隻能被迫暫時躲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光是不能出去也就算了,偏偏還得一天到晚望著這小子半死不活的臭臉,天知道她現在多想看到一個除他以外的活人!明明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願望,卻像是有人故意跟她做對似得,怎麼也沒辦法實現。
才剛打了個盹兒,天就已經黑下來了。從她麵前飄過的魂魄數量也在漸漸增多,記得月老曾說過,她和這些魂魄唯一的區別就是她的體內比他們多了一魂一魄,所以隻要不是她自願,即使黑白無常上來抓人也是沒辦法把她帶走的。
子時的梆子聲剛剛敲響,她的四周便飄起了濃濃的大霧。她疑道,又不是在拍電視劇,房間裏怎麼也會起霧。剛要伸手將滿屋子的霧氣扇走一些,緊接著她卻僵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了。隔著濃霧,隱約望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正緩緩朝這邊飄了過來,兩人手上皆拿著粗長的鐵鏈,那鐵鏈從地麵拖過時發出的聲音陰森之極,讓她不由自主得聯想到了地府裏的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從她身邊一一走過,均是詫異得朝她瞄了一眼,而後拖著各自手裏的鐵鏈走到床前。白無常走上前用力聞了聞,對著黑無常麵露古怪道:“這身體的魂魄早在半年多前就已過了奈何橋,身體竟還能完整保存這麼久,你道是哪位神仙如此好心施的善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