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黎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道他是一般的江湖遊俠,換句話說,也就是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也沒有任何固定經濟來源,更沒有任何靠山的那種。那小子卻是皇親,隻要他一聲令下,誰敢不聽他的。算了,還是不要連累無辜的好。
“九哥,你不知道,最前麵騎著棕色馬匹的那人,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其實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偽君子,還是個老愛找別人麻煩的家夥。我爹欠了他家一大筆錢,沒錢還債,就想把我賣給他抵債。我不願意,所以就隻好背著我老爹偷偷跑路了。還不止呢,他還是個花心大蘿卜,見一個愛一個,時常欺壓民女,簡直就是一個惡霸。”她心想著,九哥不可能會認識那小子,於是幹脆將他的名聲壞個徹底。反正他也不會知道,讓她過過嘴癮,又有什麼關係。
“你確定沒有認錯人?”端木翊辰頓了頓,朝她露出古怪,難以形容的神情來。即使六年未見,他還是無法相信流韶已經墮落成了她口中所形容的那樣。何況昨夜雖是匆匆一麵,但在他的印象裏,那小子幾乎還是跟從前一個樣子。就連說話時的語氣,都未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那小子化成灰我都能把他給認出來,何況那麼大一活生生的人?不行不行,我看我還是得先躲起來,等他們離開了我再出來。”蕭念黎話音未落,卻聽九哥說他們可能會在鎮上住一夜。她忍不住罵那小子有病,太陽還這麼高不好好趕路,偏要在這裏浪費時間。這鎮上就這麼屁股大的一塊地方,不被他發現才怪。
端木翊辰還想再說什麼,蕭念黎卻已悄悄溜回了房間。他們之間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吧?想了許久也想不出誰會欠下安王府一大筆錢?還要拿女兒去抵債?隻怕不是去抵債,而是想要借著聯姻攀上安王府這棵高枝兒吧!
送親隊伍前腳剛到驛站,流韶後腳便領著紫鳶偷偷溜了出來。到了昨夜約定的客棧前,流韶停下來朝紫鳶眨眼低笑道:“今兒可真是三喜臨門呢!”
紫鳶不解,自己出嫁是一喜,得見兄長是二喜,何來的第三喜?流韶笑而不答,聰明如紫鳶,很快便猜到極有可能是兄長此次回京幫她帶了位嫂子回來。紫鳶忙向他追問那位嫂子長得什麼模樣兒,性子可好,家中是做什麼的。誰知流韶兩手一攤,很無奈得答道:“你哥把她當寶貝似得藏著,昨夜愣是沒見著。”
顧不得理會身旁正在自言自語的流韶,紫鳶快步走進客棧,直往二樓奔去。端木翊辰正欲起身,卻見一個身著紫色衣裙的女子上了樓梯朝他疾步走來。縱然他與紫鳶已隔了六年多未見,卻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紫鳶一見麵就撲進了兄長的懷裏,眼淚吧嗒吧嗒得掉個不停。也幸好二樓此時除了他這一桌,再無其他客人,端木翊辰也就由著她的性子,並未有任何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