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聽到靳月華所說,靳準已經與公孫越聯兵之後,赫連聰的心裏還是有些毛毛的,燕京城的保衛任務都隸屬靳準所管,縱使赫連聰有可疑倚賴的西北軍,可是,戎城到燕京至少要三天的路程,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靳準老兒呢?讓他來見朕……”
“家父忙著和攝政王共商大計,未能來見皇上……”
“你們……”
赫連聰氣急敗壞,可是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如今宮中的侍衛都被換成了靳家的人,他們等於被軟禁在了洛陽殿,動彈不得,消息傳不到外麵,難道隻能幹等死?
柳怡柔思索了片刻,詢問靳月華說道:“依皇後所言,靳大人是與公孫越聯兵?”
靳月華側目瞥了一眼柳怡柔,說道:“是有怎樣?王妃難道還想找故人敘敘舊?”
柳怡柔聽她這麼一說,淡淡一笑,卻是給了赫連靖雲一個安定的眼神……
赫連靖雲亦是朝著她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低聲說道:“怎麼了?”
“我已經有可以讓公孫越退兵的辦法,願意一試……”柳怡柔側目瞧去,對著赫連靖雲微微一笑,卻沒想到,她的提議遭到了赫連靖雲的嗬斥,“不行,你現在懷有身孕,我是絕對不容許你以身犯險的!”
他們二人雖是壓低了聲音,但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引起了靳月華的注意,靳月華朝著他們走了過來,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詢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柳怡柔抬眼斜睨著她,笑了笑,“沒什麼……”
如今的情形已經頗為危險了,靳月華換掉了宮中所有的禁衛軍,換言之,如今宮中全部都是靳月華的人,但情況雖是如此,令眾人疑惑的是,宮中除了侍衛之後竟然再無其他援軍,這到底是靳準的疏忽還是靳準的狂妄,但眾人都知道,現在的情況,對他們還不是完全不利,一旦援軍進宮,那便真是走投無路了……
柳怡柔拉過了赫連靖雲的手,在他手心寫下,“配合我,我要出去!”
赫連靖雲卻是猛然抽回了手,眼中滿是氣憤的瞧向了柳怡柔,他那擔憂和惱怒的眼神掠過柳怡柔帶著笑意的臉,而後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上,略帶著警告眼神仿佛在說著,“你現在不同往時,要顧念腹中的孩子……”
柳怡柔卻還是淡淡的笑了笑,在他手上寫下“這或許是唯一能夠瓦解公孫越與靳準的聯兵了,而且,這件事,還隻能我去做……”
赫連靖雲愣了愣,但他隨即猜到了柳怡柔的心思,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心寫下,“你難道又想要回大晉?”
這次,柳怡柔沒有繼續在他手上寫字,而是眼光灼灼的瞧向了赫連靖雲,搖了搖頭,用唇語說道:“你在哪兒,哪兒才是我的家……”
她的心裏有些泛酸了,或許,那一次為了公孫釗而執意回大晉這件事,已經對赫連靖雲造成了不小的傷害,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柳怡柔朝著赫連靖雲歉然一笑,輕聲說道:“相信我!”
赫連靖雲垂下了眸子,可是,他們兩個之間的這種“交流”都被赫連聰看在了眼中,赫連聰拉了拉赫連靖雲的手,低聲說道:“能出去一個是一個,王妃一人兩命,不能陪著我們送死,若有生路,就先讓王妃逃……”
直直是到了這一刻,赫連聰才真正的意識到,國家出事的時候,隻有赫連靖雲會陪著他,隻有赫連靖雲才能守護這片疆土,隻有赫連靖雲才能保住大匈奴……
赫連聰一直對赫連靖雲放不下戒心,甚至是說,對於赫連靖雲,他的內心可以用“反複無常”這四個字來形容,當他有難,碰上棘手的事情時,他眼前閃過的盡是赫連靖雲的忠心耿耿,當國家安泰,人民祥樂的時候,他又不斷的告誡自己,赫連靖雲不能不防,他手上的兵權足以顛覆匈奴……
到了如今,當所有人都知道靳月華逼宮之後,隻有赫連靖雲的眼神堅定,他和柳怡柔維護著這個國家,即便是現在,他們自身也難保的情況下……
而赫連聰的這一番話,到也讓赫連靖雲清醒了過來,他要保住柳怡柔……
柳怡柔的眼睛掃過了丹朱,掃過了阿思雅,最後,落在赫連靖雲的身上,萬般的無奈化成一抹繾綣,她微微笑了笑,輕聲說道:“幫我出去……”
赫連靖雲滿是不舍的點了點頭,將目光瞧向阿思雅,而後,指了指柳怡柔,阿思雅當即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側身對小書生說道:“將王妃送出去……”
這個時候,柳怡柔猛然捂住了腹部,呻吟起來,“哎呦……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