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柔抿唇一笑,“最是江南好風光,定居在此,有何不可?”
“況且,此地遠離塵世紛爭,自是再好不過了……”
柳怡柔的話音剛落,赫連靖雲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玄冷拱手施禮,“王爺……”
赫連靖雲和柳怡柔對視一眼,淺淺的笑了笑,“這裏沒有王爺和娘娘,玄冷若日後前來江南遊玩,可以兄弟相稱……”
“王爺折煞玄冷……”玄冷彎了彎身子,恭謹的回道!
赫連靖雲卻是說道:“我半生流離,皆是因權勢二字而起,如今,隱居江南,又有佳人作伴,愛女相陪,不論世事,便是再好不過了!”
“可如今,西北和匈奴的局勢都尚未穩當,王爺這般舍棄,豈不是將杜峰將軍陷於不仁不義中嗎?”玄冷在聽了赫連靖雲的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為杜峰辯解!
黃河一戰,多虧了杜峰率領金甲軍前來相救,否則,赫連靖雲定會葬身黃河畔!而後,赫連淵駕崩,赫連和繼承皇位,赫連聰西征,赫連靖雲交還兵權,隱於江南!
而大晉的局勢卻也令人不容忽視,公孫釗昏庸無能,公孫越手握大權,如今,沒有諸侯王的實力能與公孫越相抗衡,朝中一時之間,所有的權勢都落入公孫越的手中,公孫越現在唯一的忌諱便是西北軍,在黃河之戰時,杜峰竟然公然出現在赫連靖雲的軍營中,更是將赫連淵和赫連靖雲二人救走,本以為杜峰定會起兵反叛,卻沒想到,赫連靖雲竟然自己主動放棄了兵權,杜峰隻能回西北,可現在,大晉豈能再容他……
隻是公孫越雖是手握大權,可是手中的兵力仍是不足以對抗西北數十萬大軍!所以,一時之間,再無萬全之策前,公孫越是不會輕易對杜峰出手的,最好是將杜峰騙到洛陽,來一個請君入甕,屆時,杜峰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如今公孫越初掌權,他定會先將朝堂治理好!處理好與各個大臣的關係,而後才會想辦法除去杜峰,他實力不足,尚不足與杜峰相抗衡……”
赫連靖雲說的很是輕巧,但玄冷聽來卻是句句驚心,他萬萬沒有想到,赫連靖雲竟是如此的無情,麵對著救過他命的杜峰,他竟是如此的冷漠……
柳怡柔瞧出了玄冷的不服,連忙將話題岔開,“好不容易見一次麵,就別光顧著說這些,鸞鴛呢?如今鸞鴛的情況怎麼樣?”
玄冷將目光轉移到了柳怡柔身上,淡淡的答道:“鸞鴛一切都好,孩子也很健康!”
“恩……”柳怡柔應了一聲,卻是問道:“玄冷這次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回西北?”
玄冷思索了片刻,“休息三日,然後便回西北……”
“公孫越雖是無法動杜峰,但你是杜峰手下得力的副將,此次回西北,一切要小心啊!”
公孫越確實不敢動杜峰,但不代表他不敢殺了玄冷,況且,他又知道,玄冷是柳怡柔的心腹,他定是想要除去玄冷了!
“娘娘放心,玄冷這次護送茵茵是易了容,況且,玄冷已經查探了,沒有人跟蹤而來!”
“那也應當萬分小心,公孫越不知曉我們在江南的事,所以,你回西北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若是玄冷泄露了行蹤,那便是間接的將赫連靖雲和柳怡柔至於了死地!赫連靖雲如今才是真正的手無半點兵權,公孫越若是知曉,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玄冷明白……還望娘娘放心……”
玄冷回了客站之後,柳怡柔瞧著赫連靖雲歎了一口氣,“為何要瞞著玄冷呢?”
赫連靖雲唇邊溢出了一抹苦笑,“待有機會再對他說吧!”
初冬時節的第一場雪毫無預兆的便落了下來,洛陽城被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淺白,公孫釗站在宣明殿前,心中惆悵萬般,發了好久的呆,這才下定了決心,不準內侍和宮女跟隨,他獨自一人前往長樂宮……
荒廢了的長樂宮被塵埃掩蓋,惟獨那株紅梅傲然的屹立在庭院中,雖經風雪,更為嬌豔,含苞欲放的花苞隨著寒風微擺,那股傲然,令人肅然起敬……
“不知道母後現今如何?”公孫釗心裏其實一直惦記著柳怡柔,可是卻時時的被自己那種矛盾的想法所動搖,他會很依賴柳怡柔,卻又對她很是防備……
“皇上一直在惦記著太後娘娘嗎?”
公孫越的聲音猛然從身後響起,公孫釗猛然回過了頭,瞧見他站在薄雪上,原本潔白的雪被他踩出了幾個難看的鞋印……
“皇太後逝世已久,朕為人子,卻是應當緬懷!”
史官在史書上的記載,柳怡柔死於趙王之手!而後,她雖然再次回宮,天下人雖知太後死裏逃生,卻不知其中的隱情,是以公孫釗命史官抹去了那段曆史,大晉皇太後柳氏,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