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赫連靖雲的口中得知,去年秋季之時,二太子赫連和因為錯事被赫連淵禁閉太子府長達一月之久!本來確實是小事一樁,但是局宮中流傳出來的消息,當天值守在洛陽宮的所有宮人全部被賜死,平平常常的一件事就這般被蒙上了一層神秘血腥的影子……
但是在赫連和被關禁閉的第二天,赫連聰便來找了赫連靖雲,兩人秘密交談了很久,究竟有沒有達成了什麼協議,卻是不得而知了……
“你認為二太子被囚禁和赫連聰有關係?”
陽春三月了,如今的洛陽已經是草長鶯飛,柳綠茵茵了,可匈奴仍是一片冰雪純白,柳怡柔徑自倒了一杯茶,氤氳的水汽騰騰升起,令她的視線也有些模糊了……
赫連靖雲斜倚著軟榻,逗著笑的開心的茵茵,唇角噙著笑意,淡淡說道:“無論是否有關係,有人在二太子被囚禁的第三天力諫父汗,以太子行為不端為由,請求廢太子……”
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頓,柳怡柔抿唇笑了:“汗王如何說?”
“父汗對於此事是置之不理……”赫連靖雲淡淡的說道:“但太子自由之後,便和赫連聰卯上了勁兒……”
柳怡柔淺笑,“你可有瞧清如今的局勢?”
呼延夫人逝世,匈奴後宮之事皆有赫連聰之母張夫人操持,儼然已是後宮之主的姿態了!呼延家族本是匈奴的大家族,但隨著時間推移,戰亂和遷徙導致了家族逐漸敗落!到了呼延夫人這一代,更是人才凋零,即便是赫連和想要從母親的家族裏挑出心腹來培養,卻也是徒勞無人!
而張家卻又不同了,張夫人出身名門,三代以前居住江南,奈何當時天下大亂,烽煙四起,為求平安,隻得北上遷徙,但張家人才濟濟,文武雙全者不在少數,雖是避世匈奴,但卻為匈奴汗王所倚重……
想必,如今的張夫人也不願在看到自己的兒子屈居人下,定要是有些作為,以助赫連聰奪得太子寶座……
赫連淵兒子雖多,但真正重用的卻是少數,赫連和,赫連聰,赫連裕,和赫連靖雲!
赫連裕為人單純,卻是對武術過於癡迷,不做太子人選的考慮,赫連靖雲明著是頂替了五王子的身份,但人人都知他真實身份,雖是不為太子,卻是成為雙方都想拉攏的人……
從赫連聰和赫連和的態度上瞧來,他們二人都在積極拉攏赫連靖雲!可是,如今,柳怡柔卻不知赫連靖雲心中是做如何打算?
赫連靖雲輕拍著茵茵,對於柳怡柔的問題卻是笑了笑,“如今的局勢,當是以不變應萬變!”
“可是,時日越拖越久,對你則是百無利而盡是害……”
在雙方都有心拉攏的情況下,他若遲遲不肯做出選擇,時間已久,必定會成為雙方的心頭刺,所謂無毒不丈夫,得不到的東西,毀了才是最安全的……這也是柳怡柔擔憂的地方!
“自古以來,為王者莫過於最是忌諱臣子結黨營私,若我公然表明立場,則會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即便是汗王,恐怕也保不了我了……”
柳怡柔心頭一陣,她卻是將這一點忽略了……
沉思許久,終是點點頭,“明哲保身,可也要記著,暗箭難防啊!”
赫連靖雲應了一聲,坐起了身子,笑道:“答應了父汗要和他下棋的,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就準備進宮了……”
柳怡柔放下了茶盞,站起身來,取過掛在衣架上的披風,幫他係好,笑著說道:“雖已是入了春,可仍是春寒料峭,還是將大衣穿上的好……”
赫連靖雲抓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我先走了……”
瞧著他離去的背影,柳怡柔心裏有些空,亦是有著一些莫名的感傷,這般明爭暗鬥,究竟何時才是個頭兒……
忽而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由原本的彷徨忽而轉為了柔軟,她笑著走到茵茵身旁,將她抱了起來,熟練的幫她換了尿布,正準備將髒了的尿布拿出去的時候,忽而聽到外麵一聲慘叫,她心中一顫,連忙跑了出去……
守在外間的小丫鬟倒在了血泊之中,柳怡柔皺了皺眉,忽而想起了還在內屋的茵茵,於是顧不得倒下的小丫鬟了,急忙回身往內屋去,卻猛然刹住了腳步……
慌亂不安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冷酷無比,“你是誰……”
軟榻上坐著一個黑衣男人,黑色的披風兜頭罩下,黑色的蒙麵布遮住了他的臉龐,隻露出了一雙銳利的眼睛……
“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眼角斜勾,邪魅中透出猶如修羅一般的殺意!平淡的語調雖然不足以令人心驚膽顫,但是他的刀,架在了茵茵的脖頸上……
柳怡柔隻感覺心中一緊,上前走了兩步,出手製止:“你是奉了誰的命令而來?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