釗兒很正經的站了起來,朝著柳怡柔作了一揖,“是,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這時候,紅夢忽然進來了,稟道:“娘娘,太皇太後病情無礙……”
柳怡柔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繼而朝著公孫淩笑了笑,“太皇太後和皇上同時病倒了,可太皇太後身子有些羸弱,此時才有所好轉,臣妾想去長樂宮探視一番……”
公孫淩點點頭,“去吧……”
柳怡柔笑了笑,轉身對紅夢說道:“擺駕長樂宮……”聲音中自有一種威嚴,是那種母儀天下的傲然……
“是……”
紅夢隨即傳開了話,柳怡柔帶著一眾侍女前往長樂宮……
奢華如往的長樂宮中,那種綿綿軟軟的熏香味道已經被濃烈苦澀的藥味所掩蓋住了,柳怡柔看來,太皇太後是生病,那串東珠門簾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臣妾參見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靠坐在臥榻上,眼睛微閉,臉色蒼白,這個女人傲視天下了那麼多年,卻也在她曾經美貌如花的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淺淺交錯的溝壑已經不能被脂粉所掩蓋,用老態龍鍾形容有些過,但太皇太後確確實實的已是風華不再,那雙曾經叱吒風雲的淩厲眉眼此時已經隻餘下了時間的渾濁……
眼睛微抬,示意她不必多禮,禮畢之後,柳怡柔卻跪了下來,朗聲說道:“臣妾懇請太皇太後恕罪……”
太皇太後依舊微眯著眼,隻是朝她擺了擺手!柳怡柔卻仍是要將麵上的戲演足了,哀聲歎道:“昨日皇上突發風寒,回到宣明殿後,臣妾急召了太醫就診,可此時恰逢與匈奴和吐穀渾尷尬的時候,國不可一日無主,臣妾便托人前來長樂宮請太皇太後拿主意,卻沒想到,太皇太後恰在此時病倒了!臣妾當時六神無主,皇上清醒之後吩咐臣妾次日臨朝聽政,臣妾惶恐,再次派遣鸞鴛前來長樂宮問安,卻道太皇太後尚未退熱,臣妾這才鬥膽臨朝聽政……”
太皇太後微微睜開了眼,掃了柳怡柔一眼,輕描淡寫的問道:“哀家聽說皇後已經決定出使匈奴了?”
“是……”她應了一聲,頓了頓,繼而說道:“楊大人、柳司馬和楚王爺都身兼要職,而再派其他人,身份顯然不夠尊貴,思來想去,唯有臣妾最為合適……”
太皇太後“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過了片刻,她才幽幽開口,“你起來吧……”
“謝太皇太後……”柳怡柔應了一聲,身旁的鸞鴛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丞相大人到……”
這廂柳怡柔才剛站起來,那廂卻又內侍高聲通報,楊秉承來了……
他跨進殿時首先看見的竟是柳怡柔,神情微微一愣,而後抬眸瞧向太皇太後,接著彎身行禮:“參見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睜眼瞧了瞧他,“嗯”了一聲,算是應了禮。
他隨後接著向柳怡柔見禮:“參見皇後娘娘……”
柳怡柔朝著他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楊大人不必多禮……”
思索間她瞄了瞄太皇太後,又瞧了瞧楊秉承,開口說道:“皇上尚在宣明殿養病,臣妾先行告退……”
“恩……退下吧!好好照顧皇上!”太皇太後原本半蒙半閉的眼睛睜了開來,神情肅然的吩咐,柳怡柔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回到宣明殿,見到釗兒正坐在公孫淩身側,衣襟正派,小小的臉上一副肅然的表情,在和公孫淩說著什麼,看到這一幕,她以為是公孫淩在考釗兒的功課呢,於是也想趁機考察考察釗兒,當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的時候,卻聽見釗兒說道:“於是,秀佳小姐便和王秀才私定了終身……”
秀佳小姐?王秀才?這不是她近些時日來看的話本嗎?
“釗兒在向你父皇講什麼呢?”
無聲的出現倒唬了兩人一跳,公孫淩倒還很是淡定,釗兒卻差點跳起腳,待瞧清楚是柳怡柔之後滿腹委屈的說道:“母後啊……您出現的時候能不能帶點聲……嚇死我了……”
柳怡柔很隨意的擺了擺手,幹幹的笑了笑:“我這不是以為你父皇在考你學問呢?就也想來趁機考考你……”
釗兒瞄了一眼柳怡柔,倒是很洋洋自得的笑道:“父皇問及你最近做什麼,我就把你看的話本講給他聽……”
柳怡柔笑了笑,摸了摸釗兒的頭,眼神卻看向了公孫淩,神情有些肅然,“剛才我在長樂宮見到了楊秉承!”
公孫淩倒是有些波瀾不驚了,唇角扯出一個弧度,眼睛微眯,“哦?楊大人的孝心可表啊!”
柳怡柔笑了笑,沒再說什麼!